這樣,思路就清楚了些,不過所得還是有限,餘慈承認,論符法造詣,他和那位重器門首領,有著天塹一般的差距。真想完全弄明白的話,也許解良可以,可惜現在不在山門,另外……朱老先生?
“得。”
一聲輕響,來得突兀,餘慈愣了愣,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啟動了盔甲上一個相對簡單的符籙,那應該是……手上的感覺發生了細微的改變,在八百餘斤的重甲下,重量的變化已經有些模糊了。隻知道這玩意兒是從盔甲中某個類似於儲物指環的暗格中滑出來的,餘慈將它舉起來,隨後,瑩瑩玉光就映花了他的眼。
那是一枚徑約三寸的法印,通體玉白,印鈕雕成了一頭不知名的瑞獸,周圍有兩條巨蟒纏繞,蛇信勾連,雕工極致華美。
餘慈張口結舌,好半晌,才記得脫下金屬掌套,拿法印在手背印了一回,看印痕中那曲折古怪的印記,腦中則瘋狂運轉,和朱老先生傳授的那些法印知識相比對。
“真的是玉神洞靈篆印?”
餘慈深深一口涼氣吸進肚子裡去,他一把攥緊手中法印,腦子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當初在天穹劍池之下,重器門首領以此印彙結萬裡地氣,以之為中樞運轉的勝景。
也對,重器門首領化虹自滅,也沒有機會將這枚法印拿走,隻不想是藏在重甲之內,由刑天拿了,再轉贈給餘慈。說起來,恐怕刑天也沒有料到重甲內會藏著這件寶貝吧“這東西……怎麼辦?”餘慈卸去重甲,仔細考慮。
換了以前,他大概會直接找人去鑒定、請教,但刑天的作為,或多或少還是影響了他,使他多拿了一份心思。好半晌,他抬起頭,向空無一人的虛空道“護樓前輩,可在嗎?
稍等數息,耳畔響起一聲雷音。餘慈稍稍調整呼吸,其實和一位素未謀麵的“異類”打交道,壓力還是有的。但刑天將交接寶物的地點設在這裡,其實也是一個保證
這位護樓法聖,是餘慈可以信任的對象。
說實話,刑天的信譽不是那麼牢靠,但在現階段,沒有比刑天和他彼此更知根知底的了,這也許也能算是信任的基石。
對真麵目仍不明晰的護樓法聖,餘慈不敢失禮,先向著虛空拱了拱手,才道“弟子剛剛得了一件寶物,不知輕重深淺,想請刑天前輩……”
話沒說完,刑天的話音又響了起來“這事兒我知道了,嘿,你小子或許真行了大運,這枚玉神洞靈篆印看起來不像是贗品,若有不確定的地方,去問你那個朱先生,他出身上清宗,心性也好,比這裡某些人要強得多了!”
刑天倒是時時刻刻都不忘發泄它的怨氣,餘慈有些無奈,但還是謝過,刑天又道
“讓護樓老弟送你出去吧,還有,以後彆輕易喚我,今天是正得空糟,今天怎麼這樣快法?”
刑天話音沉凝許多“記住了,咱們的關係,要死死封住……”
餘慈心領神會“不給彼此找麻煩就是了。”
刑天冷嘿一聲,隨後消寂。
餘慈笑了笑,卻是不明白以刑天之能,究竟還忌諱什麼。他將室內收拾乾淨,準備越過窗欞往下去,反正有護樓法聖護持,也不怕摔死。可這時候,耳畔空氣輕爆,那位異類強者將某個意念傳遞過來
“等他們兩人走了再說。”
哪兩個?
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窗外一道虹光飛射,轉眼已去了數十裡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還不知是哪位前輩,前方虹光一分,竟有一股倒飛回來,速度慢了些,但也很快到了窗前
“餘慈?”
餘慈抬眼一看,便是驚訝“何仙長?”
眼前女修,衣飾樸素,結髻腦後,膚色白晳,麵色則是嚴肅端正,正是何清。
這位仙長不是前往九天外域修行了嗎?怎麼又在山門看到她?
餘慈在奇怪,何清則已是釋然“你的傷勢看來已經穩定了,宗門允許你在摘星樓修行,就是看重之意,你務必要用心才是。”
餘慈垂頭應是,目光再一瞥遠方,那道與何清並行的虹光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