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知道他是怎樣一個念頭,直接否決“那逝水劍中不過是於舟劍意激發的一個劍靈,或許有分神寄托,此時也早就冥化在混沌之中。若是完整元神化靈,那就不是助力,而是去添亂了。”
餘慈深吸口氣,道“我明白。”
說完這句,他不再糾結此事,隻是將“裂心劍鎖”的信息牢牢記下,轉而對護樓法聖道“前輩,現在也快到頂了,那邊有人沒?”
護樓法聖用其典型的含糊話音回應,是個肯定的答案。
“還是那兩位?想來他們未必願意和我照麵,我就和前輩你打個招呼,請幫忙問問,實證部外室弟子餘慈想用摘星主樓閉關,不知方便麼?”
近百裡的距離,要傳遞信息也就是護樓法聖一個閃念的功夫。很快,那邊就有了回應,同樣是個肯定的答案。
餘慈一笑,依舊舉步上行,耳畔傳來刑天的話音“何清剛晉階不久,道基未穩,還需要一段時間調養,樂得給你這人情。再有半個月,實證部法門推演,就要開始最後那一折騰了。”
刑天語含嘲弄,又有些感慨“七十年來,這二人演儘變化,修修補補,格局小了點兒,但對離塵宗麼,還是功莫大焉,對實證部更不必說,若他們成功,補全法門,實證部興旺長久可期。”
“真沒想到,你對離塵宗還有些感情?”
“我隻是在提醒你,若你不顧後果,不成則罷,若真影響他們的推演,毀了實證部的希望,一個‘宗門公敵’的名頭是逃不掉的,你這段時間,在宗門結識的同門、朋友,或會視你如寇仇,除之而後快。當然,在此之前,你有九成九已經性命不保……”
“管他做甚!”
餘慈微笑應答“都一步步地走上來了,再瞻前顧後,成得了什麼事?”
摘星主樓,三元彙聚,八麵來風。在樓內,外界元氣精純、充沛到不可思議,以至於積成無形的潮汐,奔流不休。憑借樓中早已布置好的精密符陣,餘慈能夠對這元氣潮汐達成一定的控製,隨修行進度而變化,達成最好效果。
好處是有,不過餘慈也知道,在這裡修行,受到的關注要比彆處多得多,但時不我待,若想達到目的,以他目前的修為,沒有半點兒希望,而以“本命金符”結丹,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實現的。
故而,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把握住一項乃至多項具有決定性的手段。
心內虛空中,魚龍外相盤繞在生死符外,貫角頭顱繚繞煙氣,吞吐不定,嘶嘶有聲,這是已經祭煉到五重天的十陰化芒紗。
祭煉至此,由餘慈使來,放出的誅神刺,已經有了無堅不催、無孔不入的雛形。但威力比當初在南鬆子手中時,還要遜色一些,這使他更渴求將此法門真正修煉成功,那時運化之精妙入微,方能抵過他與南鬆子修為上的差距。
控製心魔煞氣,永遠都是一件讓人頭痛的問題,上次餘慈就以失敗告終。
但此次,他借著勘迷破霧後明確的心性,以及行將麵對生死的壓力,終於在在層層心魔煞氣中,維持了一點冰雪似的冷靜,並開始嘗試擴大影響,開始深層運化。
他已經連續坐了兩天了。
此時,他的心境和裹挾的心魔煞氣,都處在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下。正所謂靜極思動,那些危險的“東西”都在一個行將爆發的臨界點上,“十陰化芒紗”上刺出的誅神刺旁門之法,就是要將其“爆發”完全納入本人操控的軌道,形成無堅不催的劍芒。
然而關鍵時刻,一個隱晦到極致的小變化,輕輕撥動了這個危險的平衡。
“怎麼回事?”心魔煞氣失控的瞬間,餘慈的心念也就鎖定了那裡,與之同時,作為觸發點,那兒正呈受了心魔煞氣最直接的衝擊。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涇渭分明的兩股力量,在那個點上猛地交彙,那感覺,就像是給失控的驚馬上了套索,十陰化芒紗上的簡短法門一下子流過心頭,與眼前情況比對,無不契合。
誅神刺,成了?
餘慈卻顧不得首次運化成功的喜悅,他猛地睜開眼,一擺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儲物指環中落下來,在上地滾了一圈,停下時,鮮紅的妖眼正好與他對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