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他氣機限定,貓兒一個閃身,回到了原來位置,朱文英則扭頭看他。
還有機會……
餘慈死按下了搏殺的,至少,現在絕對不行!
常理之下,陸素華翻掌便能擊殺屋中所有人,但她偏偏選了全無還手之力的萬全;她有一萬種辦法,能夠置萬全於死地,卻是選取了這樣粗暴直接的手段……
餘慈明白,這才是威脅!
室內安靜得像是墳墓,陸素華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然後竟往這邊來,兩人相距不過半尺,利刃剜身的感覺愈發強烈,餘慈知道抵不住她的眼神壓力,沒有看她,但也沒有低頭,隻將目光直視前方,然後,他聽到了清晰悅耳的嗓音,同時,臉上也被霜雪般的利刃抵住。
剛剛萬全就死在這柄劍下,但劍上未染半分血漬,倒是森然劍氣透肌刺骨……也不止是劍氣。
劍刃慢慢地刺入、劃下、分裂,薄薄的麵肌便這樣被撕開,創口深可見骨。
“也許你和陸青有點兒交情,也許沒有,但這個話,你要傳到……喏,我真的挺煩你的!”
餘慈臉皮抽搐一下,除此之外,臉上再沒有任何變化。
看到他這模樣,陸素華啞然失笑,利劍收入袖中,又負起手,就像是訪友興儘,施施然離開,離去前,還將房門帶上。
壓抑的靜默在繼續,不知過了多久,房中才傳出寶蘊壓抑的哭聲。
朱文英收起標槍,盯著他看,餘慈則像是一具雕像,站在那兒不動,任鮮血從傷口溢出,半臉淋漓。
便在朱文英以為餘慈要一直這麼站到天亮的時候,他終於動彈,仍沒有照顧臉上傷勢,而是走到床前,對著萬全屍身,撫著年輕人半張的眼睛。
旁邊,寶蘊猛地推了他一把,聲嘶力竭地喊“你為什麼不攔她啊!”
她當然推不動,身子卻先癱下來,抱著餘慈的膝頭,放聲大哭,
餘慈依舊虛按著萬全額頭,半晌,方道一聲“她走遠了,你出去看看……”
這話顯然是對朱文英說的,女修也不說話,略一點頭便出去了,不一刻招折返,沉聲道“都死了。”
這間碧紗櫥以外,上到管事,下到侍女,在陸素華進來之前,均遭了毒手,
餘慈一點兒都不驚訝。他知道,如果不是朱文英那蕊珠宮風格的符紋軟甲,如果不是那一道強催出來的九命幻靈符,陸素華是要將獨院裡的人,除了寶蘊之外,全部格殺的,為的就是給陸青一個教訓。
而如今,他和朱文英活了下來,可用另一種思維來看,本來不至於此……
餘慈將此念頭強行按下,他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悶哼一聲,鼻孔中一道幽綠光芒透出,在萬全屍身上一卷,又給攝了回去。
然後他扭頭,對朱文英道“為我護法。”
朱文英有些訝異,但她不問緣由,上前一擊製昏了仍在大哭的寶蘊,將其抱到碧紗櫥外,擱在椅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了,同時又取出了標槍。
若是陸素華複返,她肯定抵擋不住,但那時,陸素華也必定是踏著她的屍身過去。
極罕見地失眠了,這一章熬出來的……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