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起處,反倒是鋒芒儘都收去,無形無影,不可捉摸;劍鋒所指,餘慈在承啟天也險些就當那敵意和殺機都是錯覺。
很快就忽略掉,甚至懶得去想,殺機又如何?死人是沒有資格再死一次的。他過不去這一關,什麼“後果”都抵不過一死,焉能不全力以赴?
可有些客觀上的困難,著實不是能輕易越過,就算是一線的差距,但捅不破那層紙,也是枉然。
畢星、北落師門、招搖、天狼所映星力,殺氣衝霄,幾若實質,有淩空之勢,但偏偏就在天市垣尋不到一個與之相應的星辰。本來這是能磨一磨的,以尋找一個契合點,可餘慈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
不能再猶豫了,與其在猶豫中被死亡趕上,砸穿後腦;還不如直接衝上去,就算最終迷失在星空深處,仍算坦然。
心念堅定,動力便生,就如同一架巨大的拋石機,轟隆一聲響,在三垣星域沒有任何呼應目標的情況下,將餘慈心神拋入星空,刹那間天旋地轉。
餘慈此法,完全就是孤注一擲,但決不是聽天由命,心神墜入星空之後,他仍然拚儘全力,用所能維係的最冷靜的心態,在天市垣近百顆正星中尋覓。
天市一垣,主聚眾,主權衡,星力本就複雜混亂,投身其中之後,更是像進入了迷宮一般,每一個迷惑,都代表了最寶貴的時間流逝。
但餘慈已經忘記了時間,他隻要有一個,隻要有一個……
腦宮中忽地“咣啷”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撞上來,然後就是“滋滋”連響,像是一柄利刃破開障礙,劃出長長的渠道。
餘慈一個恍神,前麵在天市垣的那些感應便都飛了,但這回,他沒有陷入到混亂中,因為在他眼前,一條清晰的軌跡出現在星空中,一圈又一圈地轉動,他的心神,不自覺就隨之飛轉,飄然欲飛。
正恍惚的時候,心神猛顫,像是有人在他背後猛推了一把,又像是墜入激湧的洪流,不由他多想,便被帶得向前去。四方四象星域的兵殺星力,如火上澆油,鼓起了最後的力量,用錚錚殺伐之音,為其送行。
在這不由自主的心神飄移中,餘慈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圓滿真意的玄妙。
他所以為的圓滿,僅是自身的圓滿,是到達人身極限後,進無可進的充實,形成了一個鼓漲的圓。
此時此刻,其本質、即圓的“圓心”找到了,就在餘慈腦宮之內,而這個“圓心”正在後方莫名力量的推動下,向“外麵”映射,他頭頂星域之中,形成了另一個點,卻是四方四象天域圓滿之圓心,兩點相接,交相輝映。
刹那間,餘慈從自身的圓滿,切入到了更廣闊天地中,所謂的“圓滿”,就顯出了可笑的模樣,那不過是滄海一粟,不過是一個微小的墨點。
圓滿不再,但餘慈卻觸碰到了更廣闊的世界,更高遠的層次。
就這樣一個僅容一點一線出入的“小口”,卻象征著他餘慈人身之障、壽元之限、駐形之關,嗡然開裂,開始崩潰。
大功告成!
哪來的助力?寄托了哪顆星辰?
餘慈關心,但是心神卻沒有為此而稍有動搖,已經近乎虛無的投影忽然一個大旋身,三尺劍芒,緲如煙氣,在他驅動之下,直切入承啟天,劍芒化消,又演化三千之數,無所不至。
“崩!”
如斷弦之音驟起,緊接著,“崩崩崩崩”的裂響連成一串,從承啟天起,上至大羅天,下到屠靈獄,所有與燃髓咒相關聯的“血痕”,因姹女陰魔的驅動而複蘇,因餘慈化出的分身而凸現,又在此刻,被一劍斬斷。
姹女陰魔身外,盤旋流轉的燃髓血河,就像一條被激怒的毒蛇,噝聲衝前,明麵的聯係絕不是燃髓咒的全部,其在更深層、更本質的層麵,還有一個印記存在,那是餘慈絕對繞不過去的障礙。
近乎虛無的投影已經失去了六識感應,也因此完全依附在劍意之上,用劍的方式來感知、鎖定。所以餘慈“看”到了,在他身體深處,有那麼一對眸子,冷漠、嚴肅、堅定,正注視著他,而在其眼底,正流淌著滔滔血河。
餘慈輕吟一聲,出劍!
前麵的三千劍斬,劃斷燃髓咒的寄生,不過是蓄勢變化,落到實處的,隻有這一劍。
一劍既出,意與劍合,再容不下任何雜質,一切異法,儘都消歇,否則便驅離體外。
一劍既出,再無他物,劍鋒之前,隻剩下這對血河之眸,與外界燃髓血河勾連在一起,急劇變化,形成一個熟悉而威嚴的人影。
餘慈心神不動,任他是誰,都來祭劍。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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