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目前為止,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猜測,他們也再找不到彆的證據。
餘慈倒是由此對另一件事更重視起來
他到手的這件畫軸,也是由山水插屏變化而成,而尋到的位置,卻是在葵陰魔巢附近,當時天魔群聚,在裡麵進進出出,雖說沒有激發什麼異相,但隻憑天魔的興趣,也足以證見一些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這玩意原來是這麼招蒼蠅嗎?
從另一個角度想想,餘慈幾乎都要懷疑之前的判斷了,如果真是那件東西,黃泉夫人也好,陸素華也罷,會把它放置在如此顯眼的位置?
倒像是專門招人注意似的……
正轉著念頭,他眉頭急又一皺,卻是遠方拖著金剛魔俑和火瘟的降世天人神通,終於給打滅,在此之前,雖說是將寄生在金剛魔俑體內的天魔滅殺,使其靈智驟降,卻終究沒有拖著兩個外道魔頭陪葬,不免暗叫一聲可惜了。
話又說回來,一記符法神通,能夠抵擋兩個幾乎超出真人級數的魔頭近一刻鐘的時間,也終於讓他見識到,上清符法在麵對天魔一係時,其驚人的壓製能力。
當然,預先的準備是很必要的。
記得早年聽解良授課時,那位便講過,符法之道,在狹路相逢之際,往往落在下風。但在預知敵情,有備而來的時候,卻能占得先機。
餘慈這些年修煉諸天飛星符法,成就天垣本命金符,已經將三十六道靈符,儘都磨煉成種子真符,念動而符發,對此感悟倒也不深,但這回,他生怕麵對天魔,符法威力有限,就用了很久沒有施展過的“貫氣法”。
玉京三光破元消魔符、上洞真霄辰光感應神雷、太一斬邪符、解形玄變符等幾個符籙,通通做了九次貫氣加持,其效果著實驚人,就像那一朵劍意所化之青蓮,便是由太一斬邪符所化,硬生生將天魔群落打得斷了檔,絕不遜色於長生真人的全力一擊,給了他脫身的良機。
餘慈久不用“貫氣法”加持,沒想到效果如此顯著。
要說他早年學習符籙,是走的“竅竅相通”的路子,重視分形組合、氣機貫通之道,乃有“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之謂。
但後來本命真符有成,又通曉了其中的符法神通,念動即可成符,更可以先天元氣化生神通,但凡是同級對戰,隻此已經足夠了,麵對更強的對頭,也沒有貫氣加持的時間,慢慢卻是走向辛乙所言“曉性靈、通神明”的方向,如那降世天人的神通,一旦符法成形,自具靈性,似乎比“竅竅相通”的路子更為玄妙。
餘慈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成見,非要在“通竅”和“通靈”之間二選一,他是純粹的實用派,在他看來,“通靈”沒那麼玄乎,“通竅”也不是壘磚似的死功夫,不管怎樣,都要在實際的操作中,才可見出奧妙。
今日感覺到“貫氣法”的好處,免不了就要再去鑽研,看一看,如何才能在“通竅”和“通靈”之間找一個平衡點。
目前這時段,肯定是沒法深研了,但抽出一些時間,將來之前預備的那些玉符,多做幾次貫氣疊加,卻是做得到的。
回頭就算碰上某些強力的對頭,幾十上百個貫氣疊加過的靈符扔出去,便是劫法宗師,也夠他喝一壺的。
“走吧,這車子暫時是不能坐了。”
在與天魔交戰時,餘慈刻意用三方元氣,鎖住了己方氣息,沒有絲毫外泄,可作為載具的司冥巡輦,那森森鬼氣,卻是遮不住的。傳說火瘟聚形後,感應極其敏銳,這時再乘坐車子,就是自找麻煩。
當下收了符法,又放出法域將陸雅一包,如此氣機封閉,可曰飛行絕跡,沒入群峰雲霧深處,要暫尋一個棲身之地,做一些功課。
飛了沒多遠,身上所配的一枚玉符卻是透出些微寒意,這是遠方有人發來了通訊的請求。
餘慈將玉符取出,按照設定好的手法激發,但聽一串如風鈴般的清音掠過,翟雀兒的聲音便透過來“大師近日安好?”
餘慈的警覺心一下子就提起來。
翟雀兒平日裡,一般都叫他“道友”、“道兄”,隻有比較正式,或是有求於人的時候,才會以“大師”相稱。
這種時候玩這一套,恐怕沒有好事兒。
他淡淡回了一句“說得過去。你在哪兒呢?”
“北方第二峰,鬱盤峰。”
餘慈又是小吃一驚“怎麼去北邊了?那邊情況如何?”
“不是太理想,天魔群聚,域外修士眾多,大師那邊呢?”
“彼此彼此。”
幾句寒喧過後,翟雀兒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就道“有一事想請大師相助。”
果然……
餘慈很想說“老子沒空”,但也好奇翟雀兒碰到了什麼麻煩,就嗯了一聲“你說。”
“今日我們這邊發現一樣東西,對我門中甚有用處,便想多多收集。隻是前麵走得太快,不知道還有沒有遺漏,故而請大師幫著拾遺補缺。”
說著,通訊的玉符又是微微震動。餘慈會意,透出一道真力,將其上符陣激發,當下就有寒光照影,在前方霧氣之上,映出一個靜態圖景。
餘慈挑了挑眉毛,略為模糊波動的圖景上顯示的,正是一幅山水插屏。
旁邊陸雅也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屏住呼吸,往他臉上看過來。
餘慈卻再未有絲毫神情變化,隻是問了一句“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