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雙鶴也不客氣,當即就問“劫掠劍修之事,誰安排你做的?”
“不知道,金主沒有露麵。”
聽到這個回答,蘇雙鶴緊繃的麵孔明顯鬆弛了一些,但很快又眯起眼睛
“上線又是哪個?”
色蘊的回應微弱卻直接“白衣。”
“果然如此。”
蘇雙鶴切齒而笑,也不再理會色蘊,轉向翟雀兒道“此事是我不對,手底那群廢物,竟然讓彆人橫插了一手,都還蒙在鼓裡。多虧雀兒娘子提醒,斬斷了線索……”
他在環帶湖時,聽聞白衣和冷煙娘子一而二、二而一的身份,還沒有特彆在意,隻將其視為暗算夏夫人的一枚棋子,等著天遁宗的手段。
直到回返之後,和翟雀兒說起此事,才猛醒白衣所在的區域,正好是他秘密行事裡,極要命的一個環節所在。
由此再反推回去,當即就驚了他一身冷汗。
他還想著給夏夫人致命一擊呢,哪想到夏夫人早早就已給他做套了。
若非天遁宗、翟雀兒先後提了個醒兒,恐怕事敗之時,他還不知道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蘇雙鶴非常清楚,他做的事情,不隻不容於巫門,更是難容於天下。一旦暴露出去,當真是再無立錐之地。
正因為如此,明知道事態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他心中也是發慌,思緒散亂,大不如前。
此時此刻,他分外想聽一聽彆人的意見。
“雀兒娘子……”
翟雀兒倒是乾脆得很,當即應道“現在看來,夏氏必定是知道了、或者部分知道了我們的謀算,隻是暫時還不準備公之於眾。如今我隻想到三種應對之法。”
她豎起三根手指“第一條,將計就計,禍水東引。夏氏使白衣介入此事,沒有暴露也就罷了,如今失了風,鶴巫以為,天底下是知道神憎為我們做事的人多一些呢,還是知道白衣與夏氏關係的人多一些?”
蘇雙鶴先怔又喜“果然如此,就這麼……”
那個“辦”字未出口,他忽地就啞了。
翟雀兒笑吟吟地曲下一根手指,剩下兩根微微搖動“看來鶴巫想明白了,若真這麼做了,引來天下人關注,咱們暴露,也就是早晚的事。夏氏應該也是這麼想的……由此可見,她的目的,似乎和我們很相似呢。”
蘇雙鶴臉色不好看,末了卻是哼了一聲“意料中事。巫門中人,哪個沒有這番念頭?”
翟雀兒嘻嘻一笑“這第二條麼,自然就是斬滅一切痕跡,不給夏氏任何把柄……”
“太被動了。”
不等翟雀兒說完,蘇雙鶴已經大搖其頭“夏氏一招不成,必定還有後手,痕跡抹得再乾淨,難道還能把她腦中記憶也給抹掉不成?”
翟雀兒當下又屈起一根手指“那麼,就隻有先下手為強了,快速推動謀劃之事,同時乾擾夏氏的判斷,攻其不備,一舉鼎定局麵。”
蘇雙鶴還是搖頭“手上準備還差很多。還丹劍修百零八人,倒是已經齊備;可步虛劍修六十六人,距地煞數還差六個,且良莠不齊;至於真人劍修,這些年在域外捕獵,再算上你們的支持,也不過十二人而已,何時才能湊夠天罡之數?”
他想得頭都要爆掉,末了,卻是吐出一句極冷的笑話
“難不成,真要去打劫論劍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