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厲害!”
餘慈此言自肺腑。若不是他從楚原湘、武元辰神意交鋒中,悟出了跳變之法,剛剛真意對衝,他本人也還罷了,華夫人那邊,還不知道會怎麼收場。
他又向華夫人致歉,後者卻搖頭道“是天君心善,主動避其鋒芒,若是碰撞一回,還難論高下,如此卻是免了妾身的苦楚。”
美人兒你這麼想,就再好不過。
餘慈畢竟是給趕鴨子上架,心裡難免有些想法,可華夫人如此善解人意,那小小的心結,也就給化消乾淨。
注意力回到具體病情上來,餘慈已經有了基本的認知。
如今的華夫人,確實五內空虛,體質貧弱,稍加外力,就有摧折之憂。
最要命的則是那不知名的禁製,藏在形神深層,排斥力強,又非常敏感,且是用“聯動”之法,動不動就是裹脅華夫人弱質之身,拿出玉石俱焚的手段,形成了一個難以繞過的死結。
怪不得無羽的兩樣符籙能夠生效。據餘慈所知,不論是太玄陰生符也好,開明靈符也罷,都是運轉日月,化育生機,性質和緩,便如藥膳食補,自然消化,才避免了衝突。
而這樣的和緩的性質,自然也無法對禁製造成實質性的威脅,相反,恐怕是把絕大部分力量都“供養”過去。
華夫人固然能夠續命駐顏,那深層的禁製,應該也在逐日增長,和她的生機緊緊纏繞在一處,越地難以應付。
餘慈自問,若非要他出手,隻能是全部推到重來,以生死法則重塑生機根本,再謀其他。
當然,這法子太過激烈,也未必有效,更是生死難料。
顧慮“交淺言深”,他暫時就不做這個出頭鳥了,日後有機會,再提不遲。
餘慈再次致歉,華夫人倒看得開
“天君本非醫道中人,能照應妾身,已是破例,焉能怪罪?隻是妾身冒昧,想請天君製幾道太微飲日精開明靈符,當然,願以市價十倍認購。”
餘慈想了想,自己若聯係無羽,學製這套靈符,還在能力範圍之內,便道
“此事易爾。”
華夫人略微躬身致意,算是謝過,即而又道“我亦知無羽院精修存神一脈,製符實乃強為之。然而生死之間,私念熾烈,難以遏止,望天君見諒。”
類似的場麵話,餘慈也是張口就來“夫人多年來,對思定院多有照拂,我亦深感於心。此事我當仔細思量,求一個兩全之策。”
再互致一禮,餘慈回到自家席位上。
華夫人微微一笑,舉起酒杯,向餘慈和薛平治示意
“生死之間,喜怒哀懼,非我輩不可知也。就妾身而言,華茂春鬆,不減顏色,儀態從容,向死可矣,其如聖賢乎?二位若附我意,當滿飲此杯!”
薛平治神情依舊清淡,但很是爽快地舉杯相和“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吾自為之。夫人此言,甚合我意。”
餘慈苦笑,卻也是舉起杯來“擁美如玉,揮劍如虹,世間男子,心莫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