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說,當日6雅“趁人之危”,把人家的得意弟子拐帶到洗玉湖來,也算是得他的授意。如今葉池纏綿病榻,劍胎受損,若不儘快醫好,如何有臉麵與其師相見?
而在此之前,對於葉繽的“信任”——姑且說是信任吧,他已經沒有了推托的理由。
當下,他便放開胸懷,開口道“既然如此,我試為元君言之……不過,背後指摘彆人,總是不美,咱們不妨離得遠些。”
薛平治同意了,當下三人棄船飛起,直入雲霄。
臨去前,餘慈往遠方騷亂處瞥了眼,忽地一怔,險些就忘了之後的說辭,還好很快回神,待登入十裡高空之時,已經打好了腹稿。
麵對薛平治,餘慈當先道“冒昧問一句,之前交流時,元君可對華夫人明言,目標指向,就是東海那位?還是隻在‘虛空世界’上打轉?”
“明言複仇之事。”
餘慈有些驚訝,也不知道這兩位女中豪傑是怎麼溝通的,明明見麵沒多久,交情看上去已經很好,說話也直白到這種程度。
他想了想,又道“華夫人許或不許且不說,元君看重華夫人的,不知是哪一條?若有借海商會之勢的念頭……我以為,可以休矣。”
他說得也很明白,華夫人確實是海商會的招牌,但海商會絕不等於華夫人。
再給海商會高層十個膽子,也不敢冒著商會崩盤的危險,去與羅刹鬼王作對。與其指望海商會能幫上忙,還不如黑了心腸,想辦法把他們綁上戰車,強行為之。
事實上,餘慈就懷疑,是不是海商會的高層已經聽到了風聲。之前在蓮花池上,敖休所作所為,不像是給華夫人幫忙,倒像是搗亂,用斤斤計較的態度,不把薛平治的“聯手”之念打消,誓不罷休。
從這個意義上講,敖休做得還是挺成功的。
薛平治沉默片刻,方道“華夫人有不居人下之心。”
“唔,也能看出來一些。”
華夫人和敖休之間,連貌合神離都算不上,由從延伸開去,或許也可以視為是敖休背後和海商會高層,已經和華夫人有了齟齬?
像華夫人這等人傑,誰不想開辟一片專屬於自己的天地?真正甘為人所用者幾稀。莫說是“不居人下”,就是“取而代之”也不奇怪。
唯一不那麼靠譜的,就是她的身子骨。
修為幾近於無,又是拖著沉重病體,絕大多數事情,都難以親力親為,必須要有得力的手下或盟友。可在實力為尊的修行界,又有幾個人會真心跟隨她,且不至於在後麵動歪心思的?
恐怕這也是海商會最放心她的地方。
餘慈也不敢確認,她的身體,能否承擔過大的野心。或許,這也就是她與薛平治結盟的原因。
隻是,薛平治看重的,恐怕還是海商會的勢力更多一些,裡麵也不乏有葉繽舉薦的原因。
說到底,薛平治向他谘詢華夫人之事,除了摸不透底細之外,也有對其人所能貢獻力量的懷疑。
倒是餘慈這邊,想法更多,對華夫人所能揮的作用,也更為重視。
原因無他,正是由於這段時間,自家捉襟見肘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