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法宗師級數的金剛魔俑近身衝擊,其威煞就連不擅此道的地仙都要頭痛,否則也不會位列十三外道個體戰力第一……當然,破神蠱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計算在內。
餘慈的視線在其身外的盔甲上掃過,倒是翻出了另一份相關的記憶。
金剛魔俑為天魔外道,所生所長,悖逆天法,甚至比天魔本身都要更遭真界法則體係排斥,本不能進入真界,然而眼前這位,全身披甲……什麼甲胄能過金剛魔俑自具的“不壞金身”?
若餘慈所想不錯,這副甲胄起不到防禦作用,隻是為了隔絕天地法則意誌的探測和絞殺,隻一具甲胄,價值恐怕就不在金剛魔俑本身之下。
全身披甲的金剛魔俑,真界中是有記錄的。
據說當年在青鋒山,就是被這個大家夥做先鋒,以其無以倫比的力量正麵衝擊,才導致洗玉盟在當地的防線全麵崩潰,位列“十五人宗”之一的玉景門,也在此役中破滅,門人死傷十之,可謂是血債累累。
自青鋒山之戰驚鴻一現之後,此獠便再不複見。多年來,洗玉盟一直找尋不果,不想竟在此地重現。
看得出來,天魔一方還真是在乎他啊!
被一個最精擅近身搏殺,有不壞金身的大劫法宗師近身?
餘慈本就是以近身搏殺起家,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畏懼近戰,然而此時他的本體遠在域外,身邊第一戰力玄黃,還要控場支援,不能被限製住,還真有些麻煩。
對麵的“兵災魔王”,應該也是窺準這個問題,幾次交手中,都不計損失,派遣真人眷屬衝擊,以彌補魔潮的不足。
而等到金剛魔俑增援趕到,立時將主動權扳了回來。
餘慈還有真些頭痛。
就算這大塊頭不以機變靈活見長,總要比飛擲的山嶽靈動許多,而且天生具備“金剛”神通,一應法則都極難作用。
這一點,當年在東華虛空所見的那頭,可是遠遠不如。
麵對此獠,玄黃故技難施,目前餘慈二把刀的虛空神通,也不好得手,隻能是以硬碰硬,弄不好就是一場纏戰。
兵災魔王既然放出這個大殺器,想必絕不願意空手而回。
金剛魔俑的度是致命傷,在追逐戰中,揮不出長處,若是彆人他不擔心,可“兵災魔王”既然敢拿出這玩意兒來,勢必已經造好了局,等他跳進去。
餘慈當機立斷
“那就走!”
輦車不再前行,而是直接下沉,迅穿透了混沌虛空區域,撞入下方仍深不見底的雲層之中。
由於前麵金剛魔俑拔山擲嶽的神通衝擊,周圍魔潮的天魔密度,已經降到了最低,輦車幾乎是毫無阻礙,便一路殺到劫雲深處。
漫天劫雲,不但範圍周覆真界,厚度更可達十裡、百裡、千裡,裡麵既翻湧著毀滅性的力量,又孕育著法則的活性,幾乎自成一個世界。
沒有哪個長生中人,願意到劫雲中“遊蕩”;與之對應的,天魔也是一樣。
莫看魔潮來時,劫雲上層雲立如壁,巍峨雄峻,仿佛是任魔頭搓扁捏圓,其實以“兵災魔王”的能耐,也隻能是以天魔煞氣壓製劫雲最“表麵”的一層,借力施為,造出聲勢。
一旦深入,劫雲中的雷霆霹靂,可是不認人的!
餘慈如此脫身,多少有點兒出人意料,不過,金剛魔俑的行動模式是直線條的,就算寄生了天魔,增加了靈性,也是一樣。
那家夥想也沒想,也是一路追擊而下。
劫雲深處,時時醞釀、翻滾的毀滅力量,對誰都是阻礙,餘慈這邊受的影響似乎要更大。四麵八方都是雷霆電光,虎輦玉輿隱輪之車的度揮不出來,金剛魔俑倒是百無禁忌,硬頂著電火轟擊,越追越近。
而餘慈也能感應到,劫雲之上的高空中,“兵災魔王”正透過金剛魔俑,鎖定餘慈位置,調整魔潮流動分布,不管他從哪個方向衝出來,都要受到迎頭痛擊。
黃泉夫人的輕咳聲響起,在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裡,細若遊絲。
餘慈瞥去一眼,沒有與她說話的意思。
戰前戰後,黃泉夫人或許會言、建議,但在戰時,從來都如泥雕木塑一般,絕不開口,因為開口也沒用,反而會乾擾了餘慈的靈機和判斷。
餘慈看她,隻是在評估其身體狀況
可惜,還差一點兒……
他不再多想,心神與駕車的玄黃相接,輦車當即又偏轉角度,向斜下方激射,度驟增。
金剛魔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埋頭狂追。也就數息時間,便越過餘慈加之初的位置,繼續向下。
偏在此時,它眼前昏蒙的雲氣驟然消散,有寒意生就,眼看處,分明是一片陰幽幽、碧沉沉的水波,徑有百丈。
感應到金剛魔俑的氣息,“水麵”上寒意不減,卻有沸騰之勢,但見千百氣泡迸裂,濺出的哪是水珠?
分明是灼目的電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