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裝,餘慈就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何事須夫人以此法相召?
他指的是這種靈巫法術,勢必要消耗慕容輕煙的壽元。
據幽蕊給出的情報,近年來,慕容輕煙這種“無意義”的消耗,是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剛剛經過一場動亂,慕容輕煙不惜代價,奔波於洗玉湖、飛魂城之間,安定局麵,損失的壽元極是驚人,補回來也很困難,如此正該休養生息才對。
夏夫人悠悠一歎,“這段時日確實累了輕煙兒。”
她也沒有在此事上多談,耽擱時間才最累人呢。
“聽聞天君駕臨攔海山,與魔門東支對上……見了那懷琛?”
“咦?”
夏夫人的著眼點多少有點兒出乎意料,難道不該問金幢教的事兒嗎?
咒鬼懷琛確實是從飛魂城叛出的大巫,但那已經是兩三劫前的事了,夏夫人那時候都沒出生呢。
“好讓天君得知,懷琛叛出巫門時,曾竊取祖巫一道分支血脈,魔染化生,使得飛魂城咒法出現缺憾,對我巫門而言,罪不容赦。隻是此人修為強勁,一直不曾給出機會……我聽聞,眼下他狀況不是太好?”
這幾乎就是明指著,剛剛海麵上八位,算上勝慧行者的話,就是九位長生中人裡,有她的眼線!
餘慈心裡想著,麵上則不動聲色,靜聽夏夫人的說辭
“懷琛此人,對我巫門,如鯁在喉,若能將其擊殺,使血脈返還,將是巫門之幸。”
這是讓我動手嗎?
餘慈方動此念,便聽夏夫人又道“天君著眼大局,妾身是知曉的。妾身也隻想此事過後,尋個機會,誅除此獠。天君若能將其虛實告之,已是感激不儘。”
“這個沒問題。”
餘慈爽快地將他所觀察到的懷琛傷情傳過去,夏夫人鄭重行禮致謝。
稍頓,夏夫人又開了個頭兒“至於金幢教……”
餘慈精神集中。早聽幽蕊說過,金幢教是當日飛魂城動亂時,支持夏夫人的主力,他也想聽聽,那邊究竟是怎樣的態度。
“金幢教祖在城中動亂之際,用北上拓展勢力範圍為條件,承諾支持妾身一脈。我觀他早有準備,似是所謀非淺,若天君能一並告知,妾身也感激不儘。”
還真是不見外啊……
餘慈一時啞然,什麼時候,他和夏夫人的交情已經深厚到這種程度了?
其實現在餘慈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但他隻是一笑
“我就留留神吧。”
餘慈現在已有七成把握認定,夏夫人的眼線所在——能夠這麼快觸及核心,要說在金幢教裡沒有暗線,才真叫奇怪。
夏夫人又告知餘慈,洗玉盟高層,很快便要就攔海山外海局勢商討出個章程。
就目前的形勢看,讓餘慈掛帥督辦的可能性是有,卻還要看餘慈的處理手段。
畢竟如今西線的平都玄陽界,才是各宗的利益所在,靈辰宗也好、金幢教也罷,包括百煉門,份量都還差了些。
若能用他們絆住魔門東支,對洗玉盟高層來說,也是比較合算的。
在這種思路之下,快刀斬亂麻,反而不是他們所願。
餘慈早就受夠了洗玉盟裡這些算計,隻是嗯嗯應聲,並不多言。
夏夫人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在意。反正她要表達的意思都已經說透了,微微一笑,和慕容輕煙一道兒向他祝安,中止了通訊。
夏夫人之後,旁的宗門再也沒有了如此迅捷的反應。
但餘慈也沒有等太長時間,在他的壓力下,來自於俱淨坊的各路信息很快彙總,陳喬然、移星真君等人紛紛冒出海麵,將相關情報交給他。
餘慈更乾脆,一念動處,其神意感應如長風勁吹,擴出不知多少萬裡,霎那間周覆外海,無所不至,一一查找對應。
這份感應神通,驚呆了所有人。
陳喬然背上冷汗沁出,隻他自己知道,剛剛險些就做出了傻事——還好,還好!
他也下定決心,回去後要讓教祖那邊儘快出個章程,眼下的事情,單憑金幢教,十有八九是抗不住了。
魔門東支也很好說話,爽快答應開礦修士駐留原礦區不動,也可以繼續開采,隻要不出礦區,不運輸礦產便成。
也等於是許諾,絕不趁機侵占礦區,將俱淨坊各勢力的損失降到最低。
餘慈堪比地仙大能的感應範圍,不隻是鎮住了金幢教等,魔門東支也是忌憚,約束手下,表現出對一位大神通之士應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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