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現在,顯然是因符成器,是要將自家的體係,通過照神銅鑒表現出來,隻是玄門、魔門的根底終究有所不同,最初餘慈為了完全掌控起見,選擇的材料傾向於魔門法理,如今用以玄門法度,自然不太合適了,就算有心煉法火,也不能將相關材質完全燒煉轉性。
這就需要補充部分材料,許奎在俱淨坊鎮守多年,手邊過的材料種類不可勝數,正是此中的行家,和他交流,餘慈受益匪淺。
幾日交流下來,讓餘慈明悟,就算是“因符成器”,也能夠利用材料,反向施加影響,效果甚至要更好。
其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實現符與器的平衡,實現法器結構的和諧統一。
餘慈總算明白,為何許泊在百煉門進修數十載後,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最終成為辛乙的弟子,百煉門確實有這個環境和底蘊。
他幾乎每日都在對照神銅鑒進行調整,反正他在俱淨坊,什麼都可以缺,各種製器的材料絕不會缺。本來已經到了極限的製煉進度,竟然因為短短幾日的談話,硬生生又前提了一些。
如果以餘慈心目中的完整架構為參照,現在他手中的寶鏡,已經可以算是完成了約三成。
此後每進一步,都可能會耗費巨量的精力,還有價值不菲的材料,但能夠提升度,已經是最大的收獲。
不過今天,餘慈到百煉門這邊聊天,兩人之間的話題切換得比較快,能看出來,許奎有點兒心不在焉。
許奎也是忙人,說不定就有什麼事兒呢,餘慈見此便提出告辭。
哪知許奎反而叫住了他“天君且慢,我有一事求教。”
“哦?”
相處這幾日,許奎倒是頭一回開口求人,餘慈挺好奇的“有什麼事兒,奎叔你說就是。”
許奎粗豪的臉上有點兒忐忑的意味兒
“天君,我冒昧問一句,當初,您和東海那位大戰,似乎是用了太淵驚魂炮?”
“海人異族的太淵驚魂炮?”
“正是。”
餘慈有點兒意外,但還是點點頭,隨即就問“我記的那玩意兒,是四明宗要去了。路上雖有波折,如今還是運到了吧。”
他這是明知故問,其實從三環城起,太淵驚魂炮就一直在他的心內虛空中,直到洗玉湖,研究夠了,才看在沈婉麵上,也看在虎輦玉輿隱輪之車的份兒上,還給了隨心閣。
據沈婉講,北邊四明宗和百煉門都等得跳腳了,白秀峰也不敢耽擱,一路轉運,此時想來也到了地頭。
許奎卻不知道裡麵的彎彎繞繞,隻說“到了到了。”
“做什麼用的?仿造?用在抗魔一線?”
許奎有點兒招架不來,隻能含含糊糊地道“大概就是那回事兒吧……也不瞞您,這幾日,大兄他就琢磨這物件兒去了,就是不太順。”
餘慈聽得就笑“用起來確實不那麼方便。”
當日餘慈能使動太淵驚魂炮,四個條件缺一不可
對誅神刺劍意的熟悉;
對太玄真意的把握;
在情緒神通上的造詣;
萬魔池上億萬魔頭凶戾意念的支撐。
如果沒有這幾條,任餘慈有千般手段,也隻能是望而興歎。
海人異族當年使用太淵驚魂炮,或許沒這麼複雜,在法器運用的層麵上,應該另有機關。不過要想追溯上去,以許央之能,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得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四明宗、百煉門,難道就指望這玩意兒了?
既然都說開來,許奎也不再糾結,他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
“不瞞天君,這個什麼驚魂炮,怎麼用、用在什麼地方,四明宗、百煉門這裡,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我也就是隱約聽到了個風聲,說是四明宗的楊朱宗主,現了一處特殊的所在,可以充做太淵驚魂炮的燃料什麼的,一旦用出來,象山一線的魔劫,就有緩解的可能。”
“燃料?”
餘慈眯起眼睛,太淵驚魂炮的燃料,除了巨量的情緒惡念,還有什麼?
但現在顯然不是深究的好時機,餘慈嗯了一聲“這是好事兒啊,奎叔你有什麼問題,問來便是,雖然我在這上麵,其實也不是太擅長,當日還是機緣巧合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