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不知道,造化劍仙身為門閥之主,不在東南海岸鎮壓局麵,長年逗留在在洗玉湖底,研究巫神之奧妙,算是哪門子算計。可此時他能夠看到,這千多年來,造化劍仙研究的軌跡和成果。
都道劍修不重視推衍秘法,然而這位另辟蹊徑,在“造化”上用功的門閥之主,又怎麼可能在這項上瘸腿呢?
餘慈通過小家夥的眼睛,環視這處仿佛草草搭就的湖底秘府四壁上,深淺不一的劍痕圖形,看得都有些癡了。
就像餘慈之前從李伯才身上看到的那樣,造化一脈的劍修,應是非常注重結構、法度。
雖然四壁劍痕是信手劃出,有的甚至是一部分岩壁劃滿了,順手便給抹掉一層,繼續畫上去,使得結構沒有一個完整性,可細究起來,內蘊的法度規矩又是高度一致的。
尤其是那劍意,內斂不張,單獨觀其留印的線條,都是賞心悅目,便如一幅無數圖形拚接起來的畫卷,看不懂,也覺得有一番諧和之美。
看這些線條軌跡,仿佛就能看到造化劍仙的風標氣度,與之前影鬼描述的,可是大相徑庭。
不過,餘慈可不會因此而低估了造化劍仙的能耐。
這一處草草開掘出來的秘府,沒有任何法陣護持,卻能在深層水域中長存千載,實是四壁所留劍痕劍意之功。
都道劍仙劍意存世千年萬載,不減其鋒芒;到了造化仙劍這裡,卻是千年萬載不失結構法度,分明是通過劍意,開辟出一處穩定的空間區域,內外氣機貫通,沒有任何突兀之感。
隻憑劍意,也能做出這種事情?
餘慈很想把影鬼叫過來,讓他好好說道說道,事實上,他也真叫了。隻不過如今北地形勢複雜得很,影鬼雖然是聽聞了“造化劍仙的陰謀之地”,急著要過來,卻還是讓手邊的事情絆住,隻能再等上一等。
餘慈隻能借魚龍的眼睛,繼續觀睹。
造化之法,不是他所擅長的,對裡麵的結構法度,短時間內,隻有純粹的觀賞而已,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太多玄妙。可如果拋開“造化”,隻細究其中的劍意走向,即使已經偏理了主脈,卻還是有一些趣味的。
不管影鬼怎麼鄙視造化劍仙,這位在劍道修為、境界上,都沒有什麼可指摘處。
餘慈觀其劍意走向,也略有所得。
唔……這筆法怎麼有點兒眼熟?
餘慈怔住,他沒有花費什麼力氣,便醒悟過來。
本來麼,就在今日,與極祖交戰之時,印象還十分地深刻——那幅化芒紗!
魚龍輕輕擺尾,在餘慈的加持下,在虛空中劃出一連串劍痕,隨即消散。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對照驗證,已經足夠了!
擁著類似劍意筆法的,就是楊朱用來約束、發泄魔染濁氣的那幅高仿的天魔化芒紗!
就是這道劍意,餘慈注意到其導引的痕跡,與化芒紗上所表露出來的那幾處似是而非的變化法度,有著高度的契合感。
造化親筆……就算不是他,也是同出一脈。
這個答案比發現更讓人驚愕。
造化劍仙和楊朱?
雖然一是門閥之主,一是大宗之主,地位上不能說相差太遠,有些交流不奇怪,但涉入楊朱入魔之事,也太不可思議。
兩人是什麼時候“勾連”上的?
如果楊朱是自私自利之輩也就罷了,看他的表現,實是將宗門的存續列入到最優先的考慮,若造化劍仙輕易涉足,楊朱怎麼會信任他?
這種時候,餘慈是萬萬不會將有限的腦力,浪費在這片混亂中的。
既成的事實之下,他更應該思考的,是造化劍仙想利用楊朱達到什麼目的?
略一思索,他就聯係了幻榮夫人,此時幻榮分神一在華陽窟,一在甘詩真旁邊,都比較容易接觸到楊朱。
餘慈需要楊朱給他一個交待。
雖然能找到源頭,可一時半會兒,餘慈是拿不到答案的,隻能等待。
楊朱這邊還沒等來,影鬼已是匆匆投來了意念
“哪兒呢,哪兒呢,讓我看看!”
餘慈懶得搭理他,隻將“小家夥”的視角與他分享,刹那間,影鬼就不作聲了。
沉默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楊朱那裡也沒有進度,餘慈正想著是不是要換個聯係方式,影鬼已經是嘿嘿冷笑
“我就說,一身造化便是巧奪天工,也是因人成事之輩。當年我們斬不落的,他到底也拿不起來……繞了這麼些圈子,依舊拿巫神沒辦法,還不是要借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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