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無光魔主?”
極祖對參羅利那主動和他聯係,倒也不是特彆的意外。
從中天戰場的局勢看,參羅利那一直收著力,發揮的力量、對整個局勢的影響,都遠遠低於它應有的水平。
現在看來,這位外域霸主,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它已選擇了目標。
目標正是淵虛天君。
要說“合作”,如果是羅刹鬼王,極祖想都不想就要拒絕,不過參羅利那……
還是沒必要。
當然,他不會直接拒絕,隻是回了一個比較含糊的說辭
“中天大勢至此,無光魔主何不速發?”
極祖的意思是,八景宮那邊都打成這樣了,參羅利那你要麼加入進去,要麼埋頭經營外道體係,到我這兒來湊什麼熱鬨?
但說完這個,他倒是明白過來
哦……本源之力。
當初淵虛天君將這個消息轟傳天下,極祖自然也聽到了。
如此看來,參羅利那還真是非湊這個熱鬨不可——若極祖得了手,不但繳獲太霄神庭,連它的本源之力都一並到手,對參羅利那而言,反而是更加麻煩。
其實,哪有這麼容易得手啊……
涉及到本源之力,極祖就可以理解,參羅利那在“客套”的背後,是何等堅定的決心。
他立刻修正了態度。
擋是擋不住的,否則,參羅利那立刻就要與他翻臉。
不過,聯手的方式,肯定要有講究。
到他們這個層次,要聯手很容易,也非常困難,現在就是很困難的那種情況。
他和淵虛天君近身戰打起來,氣機絞纏得一塌糊塗,參羅利那遠在億萬裡外,直接介入,如此距離的定位,再大的本事,也可能會失誤。
更彆說,淵虛天君的“明月”神通,對虛空神通的乾擾,著實得力。
極祖可不想正到關鍵時候,被“無光七劫”砍在自家後背上。
到是連是不是故意的,都分不清楚。
他就接著前麵的應付之語,不動聲色換了套說辭
“此子看準了無量神主對付八景宮一脈,一時照顧不到,才中天懸月,強渡心魔大劫。就目前來看,那明月當是內景之顯化,有上清存神之妙,更與根基相關,若無光魔主能破他懸天月輪,那是最好不過。”
“在中天用力?”
這顯然不是參羅利那希望得到的理想結果,不過就現實而言,這又是最合理的分配。沉默了下,那邊方道
“不若極淵你助我魔染他如何?”
極祖也沒有立刻回應,就是與參羅利那交流的時候,他與淵虛天君的激戰,依然在進行,也是剛剛接下餘慈一拳,將其震退,後者卻渾然無事,反而順勢接過玄黃殺劍,又衝擊上來,
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多了,也是很讓人煩躁的。
交戰迄今,極祖已經不止一次嘗試了“分離形神器”的秘法,可是,沒有一次收到效果。
淵虛天君把內外資源的整合,已經做到了極致。
雖是借用了太霄神庭、上清體係的力量,可這力量並非是簡單粗暴地運使,直接使力化力之類,而是經過了非常玄妙的轉化過程,統合為“明月”之象,再內外貫通,實質已經成為一體。
除非破掉這個法門,否則幾乎不可能憑借“技巧”加以分離。
至於說“破解”,今日之前,極祖還從未見世間有此等手段,臨時抱佛腳,可能性實在太低,他也確實沒有找到法理上的頭緒。
而要正麵對抗的話,理論上就隻能發出徹底壓過太霄神庭的力量,一舉擊垮。
可這種力量,想也知道非人力所能及。
全盛時期的陸沉,或許可憑滅元錘嘗試一下,可就算成功了,得到的也是一片廢墟,反震之力,也足夠他消受。
參羅利那的無光七劫,純以直接破壞力論,還要遜色一籌,就更不用說了。
極祖也嘗試過,加深法則衍化的層次,利用淵虛天君天人九法修持上的缺陷,促使其內部崩解,可對麵的回應,竟然也是水漲船高,幾乎是每一次對撼,其法則衍化的深度、廣度,還有結構層次上的完整度,都有提升。
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倒把“磨刀石”的作用,發揮了個淋漓儘致。
這樣確實不行。
極祖也是過來人,知道淵虛天君連渡數重天劫,眼下又把心魔大劫放開,內劫當成外劫過,彆的不說,在意識層麵,很可能已經進入了一個“妙不可言”的玄妙境界,正是對天地宇宙的認知增長最為迅速之時。
不能再這麼資敵了……
客觀地講,其實魔染真是個好辦法。
淵虛天君把心魔大劫“放出來”,固然是氣魄了得,但要由外而內動手腳的話,此時正是大好機會。
參羅利那確實也有這個能耐,雖然最好的選擇應該是無量虛空神主才對……
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一旦實施,重心就將歸於中天戰場,也就代表著,把主動權雙手奉還給參羅利那……
太霄神庭什麼的,到時候,說不定就要被成了眷屬的淵虛天君雙手奉上。
他可不認為,參羅利那會轉交給他。
無光魔主再大方,也是有限度的。
想來,參羅利那看他,也是這麼個思路。
兩邊都是投鼠忌器,可事情總要解決。還好兩邊都是氣魄過人之輩,各自沉默片刻,便由極祖首先打破了全局
“如此,本源之力歸還……”
“太霄神庭當為極淵你所有。”
“淵虛天君是魔主你的眷屬。”
“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也都給你便是。”
“如此甚好。”
兩人之間終於是達成了協議,交流中,極祖倒是察覺到,參羅利那似乎要走“長線”,並不急著在短時間內見分曉,對一位壽元無窮的強者而言,這不能為錯,可是,以現在真界的狀態,你參羅利那的自信從哪兒來?
暫時按下心中疑惑,這時候,極祖又和淵虛天君七八個回合過去,確認了這位確實是打不動的龜殼,他的心思也淡了,意念更多地移向了中天戰場。
如今,無量虛空神主已經當仁不讓地接過了主攻權,黑潮層湧,彌天蓋地,億萬天魔、魔修,甚至還有裹脅而來的此界生靈惶惑、絕望的巨量負麵情緒,大有淹沒雲中山,衝開三十六天的勢頭。
參羅利那、羅刹鬼王雖然都未儘全力,可是在外圍的壓迫感也是十足。
可是,在蕭聖人的主導下,八景宮也當真是擎天一柱。
任他黑潮此去彼來,雲中山、三十六天、雲外清虛之天都是渾然一體,雲氣垂流,祥光化現。
近十位地仙大能聚力,氣機相通,法門互鑒,再通過“三十六天”迫發出來,最後由蕭聖人修正、分流,就算黑潮借著舊有法則體係的“地利之便”,已經有相當一部分,涉入玄門體係中來,卻始終難有更進一步的進展。
正是在這種環境下,當空依然明月高懸。
隻是,在明月之畔,勾陳帝禦法相被極祖破壞,明月周圍,沒有了防護,交戰的餘波,已經可以對其形成殺傷。
更重要的是,外圍明月照影,也就是淵虛天君的心魔大劫,已經被無量虛空神主黑潮覆蓋,雖然那位還沒有分心攻伐,可自然就有混亂的元素滲進去,化入劫數之中,淵虛天君背負的壓力也著實不小。
參羅利那若能找準切入點,確實有一擊成功的可能。
話又說回來,他這裡其實也有機會的……
一念甫動,極祖關注的焦點就發生了偏移,不再糾結於如何攻破那層“明光龜殼”,也再不關心法則層麵淵虛天君的進步和變化,而是以魔門心法,搜檢對方情緒意誌層麵。
他也可以在心魔大劫上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