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風好大呀,莫非是龍卷風?”楊波急忙道,心裡暗自慶幸,這種情景下,氣氛很尷尬,還是要掩飾一下,楊波這麼說著,頓時心安不少。
卻不料,何起風頂著雨,奔了過來,喜孜孜的,大聲嚷嚷道“哥哥,還是你厲害,在沈家堡,你弄個火鍋,招來一場雪,今日你一泡尿,又招來一場雨。”
楊波大窘,趕緊對蒲佩瑤說道“下雨了,我們進倉吧。”
幾個人進了船艙,楊波給蒲佩瑤找了個軟乎乎的麻袋,招呼她坐下,自己則坐在一個木箱上。
艙內光線可不如在室外,昏暗不清,隻有蒲佩瑤的一雙明亮的眼眸閃著光亮,她四下張望一番,視線落在楊波身上,盯著的地方還頗為敏感,楊波頓時一陣局促。
“楊公子,我聽人說,你大腿根兒藏著一隻火銃,你拿出來,讓我看看?”蒲佩瑤脆生問道。
“”
“你聽誰說的?槍在懷裡揣著呢,我哥哥早就不把槍放大腿上了。”何起風撇撇嘴,插話道。
“”
幾個人在艙裡一陣尬聊,真是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真是服了這倆活寶了。
好在船已經到了鎮海港。
雨也停了,海上落雨,常常如此,像一陣風似的,來的快,去的也快。
眾人人來到船頭,四下張望,鎮海港的水麵很寬闊,風帆點點,數不清的船隻往來穿梭,也有官船,在水麵來回巡視,時不時還要登船檢查,官船分兩種,一種是巡檢船,負責巡查,輯私輯盜,維持海麵行船的秩序,還有一種便是稅務司的官船,當然是負責收稅的了。
楊波見到一艘掛著巡檢旗號的官船正朝著他們駛來,便吩咐何起風準備好相關文書,主要是沈家船隊事先備好的通關文書,船頭掛著沈家的旗幡呢,巡檢有可能登船查驗。
此外船上的人員,還得有路引,路引這東西,有點像後世珠三角一帶的暫住證,必須隨身帶著,不見得有人來查,但是查的時候,你必須有,否則,會被抓起來,抓起來不為彆的,就為罰款,交了錢就沒事了,如果沒錢,那可就慘了,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燕青有,楊波也有,不過楊波用的是那個在梅鎮的彆名,理論上說,他叫楊過,來自海州梅鎮。
正當船上的人忙乎著準備文書的時候,楊波看到巡檢船的船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青兒,沈燕青怎麼會在官府的巡檢船上?
還有一個人也出現了,楊波仔細觀瞧,是個胖墩兒,那人不是徐文爵麼,徐小公爺怎麼也出現在官府的巡檢船上?
“楊波”
兩個人都伸長手臂,使勁揮著手,衝楊波喊著。
“不是楊波,是楊過。”楊波小聲嘀咕道,彆弄錯了名字,搞不好,巡檢要找麻煩的。
“公子,哪兩人是誰呀?看著像是前來迎候你的。”蒲佩瑤提醒道。
何起風也看到巡檢船上的沈燕青和徐文爵,說道“是大小姐啊,徐小公爺怎麼也來了?”
楊波真迷惑中,眼看巡檢船已經到了眼前。
“青兒,徐小公爺,你們怎麼來了?”楊波探頭往下,問道。
“楊波,你的船跟著這條船走。”沈燕青說完,轉身離去,大概是跟巡檢船上的人打招呼去了,楊波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白瞎了這楊過的路引,看來是用不著了。
徐文爵急於見楊波,乾脆讓巡檢船停下來,又讓楊波遞下吊索,直接爬上了船,這對一個胖墩兒來說,實在是高難度的動作,好在他最終也是爬了上來。
“楊波,你不夠哥們兒,讓我等得好苦啊。”徐文爵上得船來,開口便埋怨楊波來的太遲。
實際上,徐文爵也不過比楊波早來不到兩日,沈燕青的運輸船前腳到,徐文爵的船才到,他是從南京乘船沿江直下,在鬆江府換了海船,趕來寧波的。
據徐文爵所言,楊波要他拉人投銀入股水泥廠,但在金陵,想要投銀子的巨商大賈實在太多,徐文爵當機立斷,一成份子漲到6萬多,四成份子剛好拉來二十五萬兩,那些入股水泥廠份子的人,等不及了,直接去了沈家堡。
這算是超額完成任務,按照楊波事先的承諾,徐文爵一兩銀子不掏,楊波還得贈送他一成水泥廠的份子,再則,就是梅仙兒以五萬兩的價格賣了一成火柴廠的份子給他,如今據說價值已經漲到十萬兩,也沒人買,又讓他賺了五萬兩。
徐文爵說起來,就像他是個點石成金的天使投資人,得意非凡,那個興奮啊,滔滔不絕地說著,唾沫橫飛,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
“楊波,本來我是要跟那些人直接去沈家堡的,但有一個神秘來客,指名要見你,這人可不能在沈家堡瞎等,所以,我隻好帶他來寧波了。”最後,徐文爵卻是肅然道,臉上的得色也收斂不少。
“什麼人能讓小公爺如此看重?”楊波奇道。
“嗬嗬。”徐文爵神秘地笑笑,說道“我得先賣個關子,等下了船,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