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艦長閣下。”桑德斯挺了挺腰身,應諾一聲,轉身離開了指揮艙。
“上帝啊”
德倫特小聲嘀咕了一句,竭力站直身體,雙手正了正軍服的衣領,轉過身去,取下艙壁上懸掛的一把長劍。
哧朗一聲,寒光一閃,長劍出鞘。
“好嗨啊,我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楊波和何起風站在船尾,看著科菲恩上燃起的大火慢慢消失在視線裡,距離足夠遠,他們徹底安全了,楊波一時興起,便手舞足蹈地唱了起來,唱的是好嗨啊,而且是川音版的。
“哥哥,你唱的是啥怪腔怪調的?”
何起風已經習慣了,隻要楊波出手,必然大勝而歸,感覺今天同以前相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知楊波如此高興,卻是為了哪般。
船上的眾人亦是歡呼雀躍,楊波的怪腔怪調聽著奇怪,學起來到也不難,槳手們劃著船,一邊跟著唱,船上的氣氛還真是有些嗨呀。
科菲恩號眼看著要沉沒,肯定是沒救了。
伯裡塞姆號身中兩彈,楊波雖然不知道船尾的那一炮剛好打中了船舵,但從它中彈後怪異的表現來看,它的情況肯定好不了。
雷矬子的快船就在附近,隻是楊波交待,夜間他們不許靠近,待到明日一早,雷矬子一定會過去察看,伯裡塞姆號不能動彈,就算它有三十四門加農跑,也不過是一盤菜。
小船亦是春風得意馬蹄急,像在海麵上打水漂似的,飛快地向著岸邊的一處火光駛去,岸上的那堆火,早在楊波打出信號彈時已經燃起來。
很快小船便要靠岸了,王長生抄起一根竹篙,開始撐船了。
楊波已經得知,王長生當時正是用這根竹篙,在海水裡找到正在往下沉的他和何起風。
說起來,楊波跟何起風一樣,都是容易衝動的性子,在當時的情況下,就應該多聽取王長生的意見,然後再下海救人,否則,不但何起風救不回來,連自己也得搭進去。
楊波在船尾也嗨夠了,轉身往船中間走去,走到王長生身側,對何起風說道“起風,今晚咱倆遇險,多虧了王長生,才撿回一條命,你可要謝謝人家。”
不料,王長生聽到之後,卻連連擺手,說道“公子,莫要折殺我了,是公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我豈敢貪功。”
這倒是不是王長生謙虛,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救人是一回事,楊波命大是另外一回事,在沈家堡誰不知道,楊波是不凡之身,根本死不了。
一個炮手聞言,湊過來起哄道“謝什麼謝,咱們跟公子出來就是要立大功的,若是要謝,也該謝公子你才對啊。”
不過,何起風倒是跟王長生隨意地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了。
鬨騰了一陣,小船終是靠了岸。
這一帶都是連綿的沼澤地,難得有一處高地,便是所謂的岸了,那裡生著一堆火,火堆後麵還搭著個簡陋的草棚子,裡麵住著個上了歲數的老漢,正準備給楊波他們弄些吃的。
雖說此行立了大功,眾人都高興,但確實也累得夠嗆,大家圍著火堆,烤烤火,暖暖身體,總算可以好好歇息一陣。
楊波和何起風身上的衣衫都是濕透了的,便都脫下來,拷拷乾,楊波隨口跟何起風聊了起來。
“起風,這次你也算立了功,日後就跟這雷大哥好好學駕船,彆再整日裡想著回火槍營了。”
何起風聞聽,苦著臉說道“哥哥,你知道我喜歡槍,這船上又是海圖,又是羅盤,我讀書少,也看不明白啊。”
何起風喜歡打槍,楊波是知道的,就像那次在七月號,一槍一個,跟打兔子似的,何起風最喜歡,也最善長。
讓他學習駕船,學習海戰,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楊波這才意識到,他確實有些一廂情願了。
他也跟雷矬子打聽過何起風在船上的表現,隻道他在船上是心不在焉,現在看來何起風說的才是實情。
何起風倒是在讀書,不過是讀些三字經和千字文,上麵的字勉強能認全,但駕船也好,海戰也好,至少在楊波看來是個技術活,僅憑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王長生倒是個好苗子,為人心思縝密,處事沉著冷靜,熟悉海事,又悉心鑽研,眼下是何起風手下的一個炮兵掌班,但將來,他在海軍一定會脫穎而出的。
“起風,要不這樣,王連營的火槍營二隊的人馬這次在跟劉香作戰時,表現不錯,由你暫時帶著。”衣服已經烤乾了,楊波重新穿上,正係著紐扣,一邊說道。
“那王連營呢?”何起風聞言大喜,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楊波係好了鈕扣,抬頭跟何起風說道“王連營我另有任用,他要去遼東一趟。”
那老漢的吃食也準備好了,正叫人過去吃飯,王長生他們已經過去了。
“我準備成立一個海軍陸戰營,專事跨海作戰,就以現在的二隊為基礎,以後再慢慢擴編,我先警告你,既然是海軍陸戰營,終究還是離不開船,你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哥哥放心,隻要能打槍,我絕不會讓哥哥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