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要命的火搶,正是他要求馮儀,無論如何也要弄到一支,事前馮儀曾經誇下海口,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這一次,馮儀想要綁了沈燕青,以此來要挾楊波就範,倘若能成,固然收獲極大,倘若功敗垂成,又當如何?
太冒險了!
杜家乃是千萬之家,家大業大,杜家承受不起這樣的風險,倘若隻是個左文燦,殺也就殺了,他連眼都不會眨一下,可是要綁架沈燕青?他害怕了。
杜修齡決心已定,心下反而輕鬆了許多,他把茶碗兒放回茶幾,揉了揉太陽穴,又敲了敲腰眼,長歎一聲“哎老了,不中用了,這種事,老夫怕是做不來囉。”
杜修齡找到自家的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這就要告辭,臨行之前,又道“西銘,倘若事成,你要造槍造炮,需要銀子的地方,言語一聲,老夫絕不含糊。”
“王大人”馮儀眼看著杜修齡離開,目光陰鷙。
王西銘一擺手,說道“杜東家不會出賣我們,他隻是害怕了。”
王西銘當然不擔心被杜修齡出賣,王西銘來自山西王家,是晉商在朝堂上的代理人之一,說起來是一家人,王西銘還是個晚輩。
這種拉幫結派,在朝堂之上尋找代理人的做法,在明末很普遍,朝堂之上,黨爭不斷不是沒有緣由的,而皇帝就像被困在鳥籠裡的金絲雀,耳朵裡聽到的都是那些塞滿私貨的政見主張,又怎會做出正確的決斷?
杜修齡走了,現在就剩下個慧能和尚。
“南無婆伽婆帝,舍雞野,母那曳,跢他伽多耶,阿囉訶帝三藐三菩陀耶揚歧囉,薩囉婆部多,揭囉訶尼揭囉訶,羯迦囉訶尼,阿迦囉密唎柱,般唎怛囉耶”慧能在念經。
“行了,你就彆念了,你倒是說話啊?”對待慧能,王西銘可沒那麼客氣,直接點名了。
“這是如來神咒,可降妖驅魔,成就功德。”慧能終是睜開了眼,訕訕地說道。
“少廢話,你就隻說一句,你乾不乾?”馮儀不耐煩地打斷他。
“老衲被楊波盯上了,老衲彆無選擇。”慧能雙手合十,高唱佛號,“阿彌陀佛,那楊波雖是人形,實為妖孽,倘若不除此妖,我淮揚永無寧日。”
慧能這麼說,事出有因,他早已得知楊波在暗中調查他到處收羅男童一事,他還給四通錢莊送去五萬兩股銀,楊波卻沒打算停手,反而向碧雲寺索要一個姓古的男童,可那男童早被丟進毒井裡,死得不能再死,慧能如何拿得出?
楊波索要男童,不過是個由頭,他看中的是碧雲寺規模龐大的高利貸生意,慧能退無可退。
“老衲不找他,他遲早也會找上門來,算老衲一個。”
“那我們就先綁了沈燕青。”
王西銘聞言,霍地站起,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凜聲道“馮儀,這一次,絕不能再出紕漏,否則你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大人,這一次,屬下便賭上我這條小命,也要拿下楊波。”
沈燕青卻渾然不覺,此時正在為楊一鵬演示顯微鏡的使用方法,操作顯微鏡,她已經很熟練了,從池塘裡取來幾滴水,置於一小塊波離之上,然後用另外一塊波離蓋上,放在顯微鏡物鏡之下,如果需要,還可以點亮一台特製的酒精燈,用來照亮視野。
楊一鵬果然在鏡下看到些蟲子模樣的東西,抬眼看著沈燕青,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
“嗬嗬”沈燕青要的就是這個表情,輕笑道“佛取一缽水,十萬八千蟲。”
那些蟲子正中流擊水,玩兒得可開心了,想來在他們的世界裡,不會似人間這般危機四伏吧。
楊波若是知曉沈燕青把科普做到了督帥府,定然會豎起大拇哥,大加稱讚,事實上,沈燕青的科普確實把楊一鵬砸暈了,這不過是開胃菜,沈燕青的目的是讓楊一鵬明白,換成蝌蚪也一樣,正是那些蝌蚪,導致了封雅雯身懷有孕。
當然,過程中還要用到一些工具,那些工具涉及很多專業知識,就不好細說啦。
“嘶”
楊一鵬聽罷,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牙疼的表情,稍頓,抿了抿嘴,鼓起腮幫子,頜下阿胡須也一撅一撅的,良久之後,這才抬眼看著封雅雯,問道“你就是這麼懷孕的?”
“是是”封雅雯羞都羞死了,已經慌不澤言了,又連連搖頭說道“絕對沒用試管,也沒用黃瓜,嗬嗬”
“雅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胡說八道的?”沈燕青瞪了封雅雯一眼,又看向楊一鵬,說道“這不過是一個治療不育症的案例,封雅雯的懷孕,乃是我一手促成,跟楊波毫不相乾。”
沈燕青撒了謊,她似乎忘了那些蝌蚪的主人正是楊波,怎麼能說和楊波毫不相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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