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還傳出一陣嘰嘰喳喳的嬉鬨聲。
“青兒?”楊波吃驚地叫了一聲。
那女子沒說話,慢慢往楊波這邊挪。
“青兒?”
楊波又叫了一聲,口氣明顯不善,他知道有那麼個規矩,新郎新娘成親前不宜見麵,但說話總可以吧,沈燕青這是在耍寶,楊波就有些生氣了,“李靈兒呢?”
‘青兒’依舊一步一步往前挪,肩膀抖得厲害,蓋頭下麵,蒲佩瑤差點沒笑死。
“楊波”
沈燕青的聲音,可聲音是從裡屋傳出來的。
楊波感覺被人坑了,著惱道“你誰呀?沒來由的惡作劇,很有意思麼?”
蒲佩瑤一把扯下頭上戴著的紅蓋頭,斜眼瞪著楊波,強忍著不要笑出來。
沈燕青也由柳絮攙扶著,打裡屋走了出來,頭上也戴著個紅蓋頭。
“楊波,你是豬啊,連自家娘子都能認錯?”
聽口氣,沈燕青很生氣的樣子。
“就是。”
柳絮笑夠了,才跟楊波瞪眼,說道“楊波,你知道要把新娘子扮上,得費多大功夫嗎?青兒姐姐折騰了一上午,累了個半死,特等讓你瞧瞧,未曾想還真有人認錯娘子的,哎呀,不行了,讓我再笑一會兒,哈哈哈哈。”
沈燕青和蒲佩瑤還打了個賭,蒲佩瑤認為,如果她代沈燕青先走出來,楊波肯定認不出,沈燕青堅稱楊波認得出,偏偏楊波就沒認出,這就尷尬了。
這賭,沈燕青輸了,能不生氣麼?
“咳,誰會想到佩瑤也在這裡?”
楊波瞅了瞅蒲佩瑤的發髻,整個一朵碩大的黑牡丹,造型極其複雜,還有什麼金縷絲釵啊,翠梅花鈿兒啊、金籠墜子啊,一大堆的零碎兒,單是這發飾,要侍弄好,就不容易,遑論還有零碎兒更多的大婚吉袍,一套裝扮下來,可不就得耗時費力?
人說,女為悅己者容,新娘裝扮一新,新郎卻認錯了人,也難怪沈燕青不高興。
楊波這麼想著,便陪上個笑臉,說道“青兒,今日我是大意了,再仔細瞧瞧,你和佩瑤哪兒哪兒都不同,衣服不同,手腳也不同,我哪能認不出啊。”
沈燕青把身子彆到一邊,還在生氣呢,蒲佩瑤斜眼看著楊波,一副挑事兒的模樣,說道“真的麼?”
“那當然。”楊波信誓旦旦。
單就身材來說,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體態也大差不差,罩上吉服,蓋上蓋頭,還真是不好認。
可是,兩人的吉服不一樣,蒲佩瑤的身份高貴,吉服明顯要高上一個層次,但在楊波看來,其實不相伯仲,甚至沈燕青的生色畫絹起花的霞帔看起來,更合楊波的審美。
前胸?
兩人今日都是高高聳立的d罩杯,看來柳絮也沒閒著,兩人都戴上了胸罩。
好在兩人的手明顯不同,沈燕青的手指是細長型,蒲佩瑤的雙手則是溫玉型,單個手指的形態,就像小號的胡蘿卜,前麵尖尖的,這就很容易區分了。
接下來,便是李靈兒的事了。
這是一樁舊事,源於楊波答應李福,幫他找到吳金,如今找到了,不過已經物是人非,那吳金被仇家給閹了,現在是個野和尚,給雷矬子抓了來,安置在南區的一個民居裡,有人看著。
吳玉兒是吳金的姐姐,這事的處理不能少了她,楊波和香兒趕到之時,鄭芝虎和吳玉兒已經到了,顯然,她和吳金已經談過了。
楊波上下打量了吳金一番,眉眼倒是和他三分像,難怪當初他要假冒楊波。
吳金剃了個光頭,雙手合十,兩條腿盤坐在地上,還像那麼回事兒,元成和尚。
楊波問吳玉兒的意見,吳玉兒說,既然吳金堅持做和尚,便由得他。
李靈兒見到的是個和尚,而且是個太監和尚,也不再堅持非吳金不嫁,但又言稱要去尼姑庵當姑子。
李靈兒雖是被吳金破了身,可也不見有身孕,人又生得不差,完全可以再嫁嘛。
鄭芝虎也是這麼勸的,可李靈兒作得很,執意不聽。
元成似乎很讚成“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楊波沒好氣“元成,你善的什麼哉?”
“這位女施主,想嫁之人正是楊公子您啊。”
元成抬頭看了一眼楊波,說道“不信,隻要施主開口,哪怕是做妾,她也願意。”
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李靈兒,李靈兒看著楊波,兩眼熠熠生輝。
“胡鬨。”
楊波哭笑不得。
“李靈兒,你凡心未淨,當的什麼姑子?”
楊波突然想起來古農來,古農三十多歲人了,還沒娶媳婦,便問香兒“香兒,這李靈兒長得不差,嫁你大哥如何?”
香兒沒想到楊波突然這麼說,臉上的表情頓時複雜了,還沒忍住,哧兒地笑出了聲,瞧了一眼李靈兒,說道“好,我跟我大哥說說看。”
李靈兒臉上的神色頓時暗淡了下來,倒也沒再說要當姑子。
“至於你元成,我打算讓你去做碧雲寺的主持,你意下如何?”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切莫玩笑。”
楊波蹲下來,盯著吳金,目光灼灼“我可沒開玩笑。”
元成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卻是不言語。
“你還是個人渣。”
楊波起了身,大笑幾聲,說道“不過,我就是要讓你去做碧雲寺的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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