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真的,慧能活該斷子絕孫。”
有人立刻嗤笑道“說啥呢,他是和尚,本就斷子絕孫了呀。”
“對對,是活該天打雷劈。”
“枉自我去年還貢獻了不少香火錢,作孽喲。”
“對對,讓慧能出來,還我們的香火錢”
“對對,把慧能叫出來。”
“衝進去,討回我們的香火錢。”
有人在人群裡振臂疾呼,周正臉上露出會心一笑,那人正是他安排的臥底,楊波的親衛都著便衣混在人群之中,關鍵時刻,也會推波助瀾。
寺院門口頓時一陣騷動,沒過多久,寺門已然被撞開,人流如潮水一般衝進寺內,碧雲寺裡的武僧石龍,帶著一幫子青壯和尚從寶殿內衝了出來,手裡拿著明晃晃的長刀,想要阻止人流衝進大雄寶殿內。
“大雄寶殿,佛門聖地,擅擅闖者死。”
石龍晃動著手中的長刀,大聲喊叫著,但他結結巴巴的口氣卻是露了怯,他是真心虛,兩條腿都在打顫,這種人潮湧動的陣仗,他也沒見過。
更何況石龍心知肚明,碧雲寺確實做了虧心事。
群情激憤的時候,這樣的威脅起不到什麼作用,何況還有人在群裡不斷呼喊“交出慧能,還我香火錢。”
慧能此刻卻是不在大雄寶殿的方丈室內,他正在在純陽館裡,麵見一個神秘的客人,那客人便是淮安衛衛指揮使顧遂。
顧遂也是一個有特殊癖好之人,是碧雲寺的常客。
這次來,一是到純陽館解解饞,二來,也是要找慧能商議合作事宜。
顧遂是王西銘的人,如今王西銘被楊一鵬軟禁在白馬湖彆院,大概是要栽了,顧遂也落不下好,肯定不會受到督帥楊一鵬的待見。
楊一鵬隻顧培植自家的勢力,陳叢宗的千戶隊就特彆受待見,據說很快要裝備上石廟產的火槍,顧遂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何去何從,總得有個出路才好。
慧能就是顧遂的出路,慧能銀子多啊。
顧遂剛剛又爽過一次,嘴角帶著笑意,心滿意足地飲著茶。
慧能則顯得心神不寧,眼前的茶碗,他動也沒動。
種種跡象表明楊波此次來海州,針對的就是碧雲寺,要奪了他的高利貸生意,這讓慧能食不甘味,坐臥不寧。
每日隻要得閒,慧能便不停地念叨咒語,希望佛祖開眼,將楊波這個妖孽打入十八層地獄,彆讓他再禍害人間。
嚓
敢情在慧能看來,他自己是個天使?
作惡者作惡,是壞,作惡者作惡而不自知,是又蠢又壞。
“你先彆急著管老衲要銀子”
慧能愁眉苦臉地說道“楊波有神鬼之能,沈家堡又戒備森嚴,你先說說有何良策,能治住他。”
“俗話說,從來千日做賊,不見千日防賊,沈家堡不可能一直都戒備森嚴,一旦鬆懈,我便著人進去攪他個天翻地覆,緊了,我們再退出便是,讓他終日不得安寧。”
顧遂侃侃額談“明火執仗,我們打不過他,但暗地裡使絆子,辦法卻很多,他一不留神,我們便衝上去咬他一口,我稱之為野狗戰術,法師以為如何?”
顧遂這是自甘下作?
又是賊,又是狗的,還特麼是野狗?
慧能聽得直皺眉頭,正欲開口,卻聽到‘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
“師父,快開門,大事不好了。”
來人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慌,敲門聲一直沒停。
慧能起身開了門,嗬斥道“何事慌張?”
來人滿頭大汗,神色淒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寶殿那邊發生的事。
慧能早上來純陽館見顧遂,為免泄露風聲,並沒有知會任何人,純陽館又是個神秘之地,來人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這裡。
“該死,是楊波”
慧能聞聽,立刻明了,恨恨地說道“楊波打上門來了。”
顧遂大驚失色,站起身來顫聲道“什麼?楊波來了碧雲寺?”
“怎麼辦”
慧能沒有理會顧遂,在屋內踱起步來,兩隻手一隻成握拳,一隻成掌相互敲擊,每敲一下,便自問一次。
石虎被楊波俘獲,慧能便知道純陽館的事瞞不過楊波,但他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好男風這種事,哪朝哪代沒有?司空見慣的事,就算楊波揪不放,又能怎地?
至於說男童,碧雲寺找來的男童都是父母雙亡的孤兒,誰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即便被虐至死,民不告,官不究,官府也管不著,更何況,不少官府中人也是圈內人,就算知道,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慧能完全沒想到,楊波會劍走偏鋒,唆使刁民一起圍攻,這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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