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槍不是不可以,卻是有條件的,至少有了火槍,東江鎮得出去打一仗。
楊波一攤手,無奈道“問題是,我真沒有,相文兄”
沈世魁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不過,他倒是能沉住氣,一言不發。
他有自知之明,現在扮孫子,比胡言亂語管用,誰讓他過去得罪過沈家呢。
既然那閹貨敢攬下這瓷器活,且看他到底能不能玉成此事。
“嘖嘖嘖”
韓讚周一臉的不屑,出言譏諷道“有人好像說過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咱家可是聽得真真的,是誰說的來著?”
楊波擺出一臉苦相,說道“你是知道的,羅漢的火槍營有不少人手裡拿著木棍充當火槍演練呢。”
“楊波,咱家來之前,魏國公那邊可是跟咱家提起,這忙你得幫。”
韓讚周原先以為,他的麵兒楊波得給,現在看起來不行啊,讓他氣得不輕,無奈之下,隻好抬出了魏國公徐弘基。
楊波兀自搖頭,說道“可我真沒有啊。”
“楊波”
韓讚周真生氣了,氣的臉紅脖子粗,尖厲的聲音嚷起來“咱家沒讀過多少書,不會講些大道理,咱家就問,你楊三兒算那門子的匹夫?咱家真為你害臊。”
“沈將軍,咱們走,找魏國公來評理去,哼”
說罷,韓讚周一甩拂塵,氣哼哼地站起身,就要走。
“相文兄,稍安勿躁。”
楊波趕緊伸手攔下,說道“我是說眼下沒有,倘若沈將軍願意等上一兩個月,興許我能想想辦法。”
韓讚周聞言,兀自氣咻咻地,扭頭問道“此言當真?”
“相文兄,坐坐”楊波招呼韓讚周坐下。
沈世魁一看有門兒,趕緊坐下凝耳細聽。
楊波瞅了一眼沈世魁,正色道“東江軍孤懸海外,多年來牽製酋奴,建奴多次叩關不成,毛大帥居功至偉。”
“遑論當年鎮江一捷,第一次為大明收複失地,威震敵膽,朝堂內外,彈冠相親,舉國上下,莫不歡欣鼓舞。”
楊波慷慨陳詞。
稍頓,又道“隻是,眼下火槍確無庫存,不過我已經安排工人加班趕製,為了沈將軍,為了東江軍,一個月之內,多的暫時沒有,一百支應該問題不大。”
“槍可以賣,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沈世魁趕緊問“楊老板,什麼條件。”
“其實也說不上什麼條件,我不要銀子,我要皮貨。”
韓讚周氣急而笑,“楊三兒,咱家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著呢。”
這算什麼條件?
沈世魁有點懵。
韓讚周笑道“這還不明白,楊三兒是要你們拿到槍之後,出去打一仗啊。”
沈世魁當即站起身來,一抱拳說道“我輩本事軍武之人,有了火槍自然會去打酋奴。”
“如此甚好。”
楊波笑道““沈將軍若是有事在身,可先行返回東江,我馬上要去舟山一趟,回來之後,四月初出海遼東,到時,我便把送貨上門,你看可好?”
“楊老板去舟山?”
沈世魁聞言,立刻道“俺的船隊也剛好去了寧波,橫豎火槍也要等一個月,俺正好與楊老板同行,可好?”
“固所願。”
楊波點點頭,心下暗自思忖。
現在是三月初十,到四月初,還有不到一個月。
按照曆史軌跡,袁崇煥要在五月底登臨皮島,祭出尚方寶劍,宣告毛文龍十二大該殺,並在帳前,將毛文龍斬殺,東江鎮從此人人自危,陷入明爭暗鬥,相互傾軋的黑暗怪圈。
毛文龍被袁崇煥所殺,袁崇煥後來又被崇禎處以極刑。
兩位都是狠人,這兩人的案子,後世爭論頗多,普遍認為都是冤案,毛文龍被殺甚至被認為是大明帝國走向滅亡的序曲,毛文龍的命運不可避免地和大明的生死存亡聯係在一起。
世人關於毛文龍的評論甚多,是是非非,莫衷一是,楊波不能妄加評論,事實上,他也沒這能力,他是個理科生,曆史知識有限。
倘若毛文龍不死,又會怎樣呢?
大明至少不會比原本的曆史軌跡更差吧?
楊波一早就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先保毛文龍的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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