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楊老板,你可知曉”
楊波不習慣跟一個大老爺們兒咬耳朵,一把將李文玉推開,說道“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至於嗎?”
李文玉四下瞅瞅,見吃瓜群眾有的循著那婦人的慘叫聲,追了上去,繼續吃瓜,有的手上還有活計要忙,也都散開了。
李文玉還是壓低嗓門兒說道“駱騰蛟不光是蒲家的看門狗,還是寧紹總兵喬叔錄的人,你以為蒲家憑什麼能在舟山這麼個孤島上坐擁百萬家財的?”
舟山以軍立鎮,蒲家在官軍的眼皮子地下發了財,當然要跟官軍勾結,楊波知道。
喬叔錄有權優勢,身處寧海衛,身後是廣大的江浙腹地,舟山孤懸海外,因為朝廷並未正式解除海禁,舟山實際上法外之地,方便貨物進出大明,兩人互通有無,各取其所,兩相得宜,豈非便利?
楊波來舟山,魏國公徐弘基早已派人跟喬叔錄打過招呼,跟蒲家的做法,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不同的是,楊波是個更大的財神,喬叔錄能撈更多的銀子。
當然,這一點,楊波是不會跟李文玉說破的。
李文玉拍了拍楊波的肩頭,語重心長,“楊老板,你還太年輕,這裡麵的水很深啊。”
“嗯嗯,水很深,李把總說的是。”
楊波姿態放得很低,就指望李文玉把事情來龍去脈,跟他講了個透徹。
原來,這婦人叫秀珠,是孫可大的媳婦,小兩口育有一子,叫嘟兒。
兩家的老人早年跟隨戚繼光在金雞山抗過倭,是生死的交情,打小給孫可大和秀珠定了娃娃親,秀珠跟孫可大成親後,一直住在定海我衛,直到老人去逝,才帶著年幼的兒子,來舟山投奔孫可大。
幸福的日子總是太短暫,一家三口歡聚沒多久,災禍便接踵而至。
先是孫可大下海捕魚,給淹死了,緊接著,兒子嘟兒也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秀珠生得貌美,可惜孫可大無福消受啊。
“島上早有傳說,駱騰蛟有一次醉後笑言,孫可大一介兵哨,配不上柳媚花嬌的秀珠啊,嗬嗬”
“你是說,孫可大,還有他們的兒子嘟兒都是讓駱騰蛟”
李文玉一抬手,斷了楊波的話頭,正色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駱把總與我等乃是舟山營同僚,這種殺人全家,奪人妻室的惡事,實在是傷天害理,我相信駱把總是乾不出來的,楊老板,你以為呢?”
鑼鼓聽音,說話聽聲。
這個李文玉話裡有話啊,甚至有些挑唆的意味。
楊波懵嗶嗶的,一時摸不著頭腦,“李把總,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楊老板想過問此事,你大可去查呀。”
“我去查?”
楊波指了指自個的鼻頭,“孫可大是你的人啊。”
“嘖嘖”
李文玉背起雙臂,斜眼瞅著楊波,嗤笑道“敢問楊老板到舟山乾嗎來了?”
楊波眨眨眼,說道“我我來種海帶呀。”
“楊老板,你當魯守備和我等都是三歲孩童嗎?”
“楊老板,駱騰蛟把持著沈家門港還有城裡的魚市呢,你能忍到幾時?”
李文玉的口氣又神秘起來,接著道“孫可大家出了這麼大個事,這是個機會啊,嗬嗬嗬。”
駱騰蛟的背後有喬叔錄和蒲自訓,勢大,吃的是獨食,其餘幾個把總,這些年,估計沒少受欺壓,卻敢怒不敢言。
看看李文玉駐守的墩侯,鳥不拉屎的地方,手下的兵丁骨瘦如柴,跟駱騰蛟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兵不可同日而語,想跟人乾仗,也乾不過呀。
當然最尷尬的要屬守備魯國輔了。
參將何汝賓在的時候,魯國輔儘心儘責輔佐,何汝賓威望極高,自帶光環,光環之下,魯國輔卻寂寂無名,等何汝賓走了,魯國輔鎮不住場子,也難怪駱騰蛟不把他放在眼裡。
楊波伸手摸摸嘴唇上的小胡子,硬硬的感覺,終於不是那種軟軟的絨毛了,心下暗自思忖。
李文玉雖說是在試探,但說的這麼直白,已經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李文玉打量了楊波一陣,又道“楊老板,你有通天之才,非比常人,手上還有火槍,你可以的。”
就憑秀珠死了男人,丟了兒子,就讓陸戰營短期火槍,把駱騰蛟給滅了,想什麼呢?
孫可大家的事,倘若真是駱騰蛟乾的,滅了他,道義是有的,問題是,楊波不想鬨得雞飛狗跳,這是他和徐弘基的約定,能動武的話,用得著你李文玉在這裡瞎嗶嗶麼?
李文玉所言,已經是赤裸裸的挑唆了好伐
楊波額頭上起了黑線,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挖坑,這時候,又聽李文玉說道“楊老板,還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