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傍晚,沈家門。
碼頭上,楊波率領一眾人等,還有舟山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魯國輔、葛士道,蒲自訓,蒲佩瑤也都在。
畢竟東渡朝鮮、日本、琉球,在這個世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大家都是鄭重其事,前來表達歡送慰問之意。
幽靈號靜靜佇立在海麵上。
向東號,還有來自朝鮮、日本、琉球等地的番船也都泊在幽靈號的附近。
那些番船,吃水很深,船上裝載的都是從大明采買的貨物,絲綢、瓷器,還有最緊俏的,來自石廟的火柴,玻璃鏡,香皂,馬車等等。
石廟是按訂單生產的,誰來都要排隊,番人下手晚,自然無法直接從石廟購買,隻能在市麵上零零散散的收購,這也推高了石廟商品的價格。
那些下過訂單的,這回都狠狠地賺了一筆,有些商品市麵上已經賣斷了,比如玻璃鏡,香皂等等,有價無市。
這下,楊波是個大財神的聲名便要傳遍海內外了。
雷矬子從幽靈號上下來,他這是姍姍來遲,身後跟著餘秀珠。
餘秀珠自被雷矬子帶上幽靈號,好幾天都沒下船。
這會兒,餘秀珠倒是一臉的平靜,跟著雷矬子走到楊波跟前。
“三弟,我把你嫂子就交給你了。”
“¥……¥¥”
眾人聞聽,紛紛起哄,用都用過了,再把人交給楊波,這是兄弟該乾的事兒麼?
雷矬子也不理會,接著道“三弟,你幫我在北區建的宅子,我還沒住過,就讓秀珠去住,總算派上了用場。”
“大哥,嫂子的事,何須你多言?”
楊波隻是好奇,笑問“大哥和嫂子一道出海,不香麼?”
“男人出海尚且把腦袋彆在褲腰裡,女人出的什麼海?”
雷矬子一擺手,又道“我尋思秀珠一個住那麼大個宅子瘮得慌,剛好李文玉的家眷也要到沈家堡,我見過她們母女兩個,看麵相,都是和善之人,就讓她們跟秀珠一起住,平素有人說說話,相互也有個照應。”
雷矬子這番話說的很認真,讓楊波頗感意外。
沒想到大哥粗狂的外表下,還有一顆溫柔的內心。
提到李文玉,楊波不由四下張望,沒見他在人群裡,便問“李文玉呢?”
“他上了倭船,說是要跟倭人學說倭語,到了日本也好跟人交流溝通。”
嗯,不錯。
李文玉還挺上進。
楊波欣慰地點點頭。
“三弟,明早我們天不亮就出發,碼頭上黑燈瞎火的,就不要再來送了,我們就此彆過。”
兄弟兩人緊緊相擁,楊波動情道“大哥,一路順風,我們還等著喝你和嫂子的喜酒呢。”
雷矬子沒吱聲,隻是使勁拍打楊波的後背,拍的楊波生疼。
雷矬子神色凜然,跟眾人揮揮手,又回到船上,楊波也讓人把餘秀珠安頓好,這幾日便安排商船送她和李文玉的家眷去沈家堡。
眾人散去,楊波再看幽靈號,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大哥今日一反常態,渾不似平素那中離了葷段子就說不出話的做派,這又不是生離死彆,臉上何來那種蕭索落寞的神色?
難不成大哥根本不想有這次東渡?
又或者,大哥是在提醒他,不要過於冒進?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大哥顯然有未儘之言,之所以沒有明說,顯然是不想乾擾楊波的計劃。
現在去找大哥,跟他說不去了?
大哥必然無法自持,反而不美。
關鍵是,朝鮮、日本和琉球,這些地方並不遙遠,又是熟悉的航路,而且幽靈號上裝備的是超越時代的黑虎跑,能有什麼意外?
楊波心煩意亂,決定徒步走到西歧軍營,橫豎也不過二裡地,沿著海灘往前走,不過就是幾炷香的功夫。
夜色籠罩著海灣,耳邊是陣陣濤聲。
仰望,天空是聖潔的湛藍,星光璀璨。
銀河的光霧橫跨天際,透射出的點點星光,能清晰地讓人感知到它的厚度。
這是最極致的美景,儘管站在地球上,因為地球本是銀河的一部分,人們永遠也無法見到銀河的真是模樣。
科學家總是告誡人們,真理永遠在路上,探索永無止境。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卻說,時間也有儘頭,在時間的儘頭,世界又是怎樣的,難不成真是無儘的黑洞?
空空如也,卻是不可承受之重。
對於楊波這個穿越者,這樣想下去,心底總是湧現出揮之不去的虛無感,讓他感覺所有的努力都是虛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彆想了!
楊波一甩腦袋,將胸前的‘日月之光’徽章取下來戴在脖子上,看看能不能跟樂水說說話。
“嘶滋嘶滋”接通了。
“師兄”
“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