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運河漕運,走海上啊。”
楊波拍了拍木台,又道“沈家堡有能力建造這樣的大型貨船,從海上走,速度快不說,成本還低。”
“可是,百萬漕工,衣食所係”
漕運沒了,漕工沒活乾了,可能會引起社會混亂。
楊波沒等張延登把話說完,直言道“張大人有多少漕工,交給我便是。”
張延登不解地看著楊波,楊波卻看向韓讚周,說道“相文兄,可還記得我們曾經談過在台灣種甘蔗的事,把漕工送到台灣去種甘蔗,豈不正好。”
“好你個楊波。”
韓讚周伸手問楊波討拂塵,氣呼呼地說道“原來你在這兒等咱家呢,說到底還是為了你的糖廠,你的一己之私。”
楊波爭辯道“運送漕工去台灣,不需要朝廷掏銀子,而且一旦甘蔗種下,第二年便能為朝廷帶來五十萬兩的賦稅,這怎麼能是我的一己之私呢?”
“這個咱家倒是給忘了,嘿嘿”
韓讚心花怒放,轉身對張延登說道“這事兒還真有,五十萬兩啊,楊波若能給得起,也不少了,咱家還給皇上上過題本呢。”
楊波又道“張大人,既然提到銀子,咱們就來算個經濟賬,淮揚少了水患,人民得以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之餘,還能為朝廷多交賦稅;走海運保守估計,可以為朝廷節省一半的花費;黃河不走淮河,洪澤湖便無須再蓄水,可辟出數百萬畝農田,又是一筆收入,還有台灣的五十萬兩,這都多少了?”
“”
張延登沒有吱聲,一來楊波的所言,他需要時間消化,二來,這事兒太大,他做不了主,何況他現在還沒有正式上任呢,三來,對於楊波的能力,他也是半信半疑,從楊波倒騰出來的那些產品來看,已經堪稱神跡,又讓他更傾向於認為,楊波的說辭可信。
這麼大的事,怎可隻聽楊波一人的一麵之辭?
翌日一早,張延登正和曹學佺在艙室用早餐,突然‘叮鈴鈴’鈴聲大作,刹那間,艙門外,頭頂上,傳來‘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
“警報,一級戰備。”
還有人在大聲叫著,‘各就各位’,‘集合’等等奇怪的叫法,喊聲一片。
大概是楊波所謂的軍演開始了,張曹二人趕緊丟下碗筷,匆匆走到艙外,差點沒跟前來接他們去樓上觀摩的楊波等人裝了個滿懷。
小公爺徐文爵也到了,身後站著個小校,那小校著軍服,但老遠聞到一股子脂粉味兒。
早聽說徐家小公爺有龍陽之好,這就出櫃了?
“楊波,你整日裡,吃飽了沒事乾,儘折騰這些槍啊炮的做個什麼?”
那小校倒開口了,卻是脆生生的女聲,張延登一臉的訝色。
“內子蒲佩瑤,吵著要來看熱鬨,讓張大人見笑了。”
蒲佩瑤實在讓人頭疼,楊波就當沒聽見,拱手肅客,邀請張延登和曹學佺上樓,不料,張延登卻笑著提出了個要求“本官想去看看黑虎跑如何開炮,楊小友介意否?”
‘沈陽號’上備有三十六門黑虎跑,其中,甲板炮四門,側舷炮三十二門,但甲板炮並不在今日的演練之列,要去,隻能去甲板下麵一層。
每門炮有炮長一名,炮手兩名,還有傳令兵,雜務兵,攏共有一百來號人,擁擠在狹小的空間裡,開炮時,炮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環境並不好。
而且,側舷炮的炮口通過船身的開口伸出船外,開炮時,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張延登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就是想現場體驗一番‘沈陽號’萬炮齊射時的場景。
楊波無所謂,想看什麼,隨便。
張延登和曹學佺住在二樓,要到甲板下麵一層,還得從艉樓的樓梯走下來,到了甲板上,楊波想去一趟廁所,等會兒開了炮,再上來就不方便了。
楊波讓陶世清領著一乾人先行,自己往船首方向走去。
‘沈陽號’是典型的蓋倫船,在船首位置有一隻斜桅杆,以幾乎躺平的姿勢,往前伸出老遠,其下有一個三角形的平台,這類船的廁所通常都設在平台上。
“楊波,你乾什麼去?”
蒲佩瑤警惕地看著楊波,楊波臉一黑,這你也參乎?
楊波沒有理會,徑直去廁所,待他從廁所走出來,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天上烏雲密布,看著像是要下雨了樣子。
尼瑪,要軍演了,天公竟然不作美?
楊波在心裡咒罵一句,三步並兩步,趕緊追上上前麵一乾人,卻聽到蒲佩瑤小嘴兒在嘀咕,“你個倒黴催的,這時候放了什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