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悠悠往前,落在不遠處的嘈雜。
“快快快!前麵的讓開!”
“患者重度失血,趕緊聯係血庫緊急抽調!!”
呼啦啦的一群人推著一個全身是血的身影朝著急救室狂奔。
在一片焦急中,沒有人注意到,急救推床上的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艱難撐開了眼皮。
他若有所感般偏頭,穿過層層人群,毫無偏差的落在天光之下的那抹身影上。
彼時暖陽被婆娑的樹影割裂,長風一起,星星點點的細碎光影跳躍在青挽身上。
她就那樣懶懶的壓著眼皮,唇邊掛著的笑意輕佻卻又勾人至極。
蕭炙瞳孔猛地縮緊,呼吸瞬間急促,耳朵和鼻孔也在同時往外滲血。
在他模糊眩暈的世界裡,那抹聖潔的身影猶如從血泊生長而出的白色玫瑰。
想要靠近……
被吸食生氣的人,對魅魔的癡狂往往會比愛意供給者更加黑暗病態。
蕭炙喘息一陣急過一陣,軟弱無力的指尖拚了命的想要去抓住什麼。
可他竭儘全力也不過是稍稍動彈了一下而已,在呼嘯而過的喧囂中,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除了青挽。
她猶如高高在上的審判者般,眸光淡漠平靜,靜靜注視著一個即將踏入地獄的死囚。
蕭炙,宋雅最忠誠的那條狗。
記得曾經董溪才跟江墨隨在一起時,這位無法無天的小少爺為了給自己的表姐出氣,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
截斷董溪所有兼職途徑,甚至誣陷構害,讓才上大一的她身上背負了十多萬的賠款。
這讓本就是貧困家庭的董溪幾乎絕望,走投無路才被迫找上江墨隨。
這件事被蕭炙刻意添油加醋,斷章取義的宣揚出來,董溪就被打上了諂媚拜金,低俗卑劣的標簽。
而這件事,成為了她日後三年被霸淩的開始。
斂眸收回視線,青挽慢悠悠地重新回了病房,這讓001有些不解。
【您不去見江肆嗎?】
畢竟要讓這塊神魂碎片徹底墮落,還需要給一些甜頭才對。
因為隻有被高高舉起,摔下來的時候才能粉身碎骨。
青挽麵上表情哀傷,回應001的語氣卻有著一種矛盾詭異的興致盎然。
“彆著急,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
南山彆墅。
大團大團豔麗的牡丹迎陽而立,繁茂的玫瑰也熱烈的伸展著。
江肆站在其中,麵無表情的垂眸,肅穆寂寥得猶如一塊布滿裂縫的白玉。
“先生。”
匆匆而來的林雋額頭上還冒著些細汗,他也顧不得擦,眉眼掛著喜色,朝著江肆興高采烈的說:
“新研製的那批藥已經實驗成功了,對於您的症狀能有極大的緩解,甚至隻要療養的好,完全治愈也是有可能的。”
作為江肆二十多年的主治醫生,熬到這一步簡直感慨良多,他歎口氣說道:“總算有希望了。”
這話才落,一道細微的“哢嚓”聲突兀而起。
林雋眼皮跳了一下,順聲看去,便瞧見江肆手中那朵被折斷的牡丹花。
力道用的很大,尖銳的枝乾甚至將他的指腹都劃出了血痕。
“我的妄想,好像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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