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同樣注意到了路過的裴子淵,轉頭見青挽還沒有把視線收回來,眸光便猝然暗了幾分。
“懲罰夠了嗎?夠了就出去。”
冷淡的語調細聽起來有幾分怪異,但青挽沒注意,因為她心神全都被食物的香氣給勾走了。
不聞到還好,饑餓感不那麼明顯,如今嘗到了一點味道,空蕩蕩的肚子瞬間食髓知味。
於是她回頭看了裴徊一眼,二話不說,吭哧吭哧的下床,踩著兔子拖鞋噔噔噔的追了出去。
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裴徊繃緊下頜,捏著毛巾的那隻手用力到嘎吱作響,冷著一張臉轉頭“砰”的一聲把門給大力慣上。
追到樓梯口的青挽聽到了聲音,但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她所有心神全都落在了要出門的裴子淵身上。
真的好香。
如果要類比的話,現在的裴子淵就像是一隻行走的雞腿,外酥裡嫩,汁水飽滿,還泛著孜然的香。
悄悄吸了兩口,青挽這才調整好表情嗲著聲音開口“哥哥。”
門口的裴子淵回頭看了一眼,狹長的眉眼儘是疏離,看她的眸光也淡得像是在看路邊的阿貓阿狗一樣。
這兄妹倆的關係一直非常差,尤其是裴念被寵得無法無天,幼時為了得到裴子淵的關注,撕掉他的作業,偷跑進他的房間用蠟筆在牆上亂塗亂畫等等。
這些還都是小事,過分的時候甚至自己弄傷自己,故意到父母麵前告狀,說是哥哥打她,導致裴子淵被裴父揍得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裴家父母對裴念心中有愧,因為她的親生父母就是為了救他們而死的,況且兩家人當初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出於恩情和愧疚,他們對裴念的縱容幾乎可以用毫無底線來形容。
青挽也知道,但她為了那一口吃的,臉皮準備先放在一邊,假裝不知道裴子淵對她的厭惡,噔噔噔的衝下去。
“你要去哪呀,可以給我帶個小蛋糕嗎?城南站地鐵口那一家。”
嬌嬌軟軟的聲音撒起嬌來,簡直像是化開的糖一樣,甜得黏牙。
裴子淵眼簾半壓,漆黑的眼眸深冷而平靜,像是浸潤在藍色大海裡的龐大冰山,乾淨聖潔,巍峨神秘。
他靜靜地看著青挽,自然沒錯過她那掩飾不住的貪吃模樣,像隻見到貓條的小貓崽,眼睛都亮得不可思議。
和以往跋扈惡毒,蠢笨算計的模樣天差地彆。
沉默了一瞬,他忽然語氣淺淡的開口“要什麼口味?”
旁邊的老管家聞言微微瞪大眼睛,但轉頭看見青挽開心到蹦躂起來的模樣時,又覺得理所當然。
大概沒有人能夠拒絕小小姐。
“要草莓味的!”
青挽眉開眼笑,目光不動聲色的劃過裴子淵的心口——
黑色的愛意細小得如發絲一般,連塞牙縫都不夠。
好煩,能直接上前啃一嘴嗎?
青挽心裡不耐,看著自己的食物離開,整個人都焉了下來。
旁邊的老管家看得心疼,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壞了點笨了點,可是哪個孩子沒有叛逆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