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青挽整個人都愣怔了一下,甚至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後麵猝然安靜了下來。
直到她整個人被像是個小孩一樣,托住腿彎從後麵直接抱了起來,淩冽的鬆雪味道彌漫在鼻尖上,她順勢抬頭,猝然和眸色幽深寂靜的沈聽肆撞上了目光。
如今這個時代,人類的壽命普遍在一百五十歲左右,三十五歲的沈聽肆還在是個血氣方剛的年紀,比起十多年前,現如今的模樣,倒越發有秋月明的痕跡了。
尤其那一雙長眸,不笑的時候尤為嚴肅。
青挽有些心虛,率先挪開了視線,底氣不足的喊了一聲:“哥。”
沈聽肆聞言沒有應聲,隻是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在死一般的寂靜中,能清楚聽到他淩亂的呼吸還沒有平息下來。
顯然是被剛剛那一幕嚇狠了。
被擋到一邊的西默爾害怕青挽受罰,在沈聽肆轉身時,連忙把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殿下!是我帶著安安出來的,您彆遷怒她!”
急切的語氣讓沈聽肆步伐微頓,長眸猝然湧上一絲暴虐的殺意,轉而又被徹骨的陰冷給遮掩下去。
他側目睨著西默爾,嗓音泛涼。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接近我們家小孩?”
語調輕緩,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就連青挽都意識到,這次沈聽肆是真生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聽見沈聽肆冷聲吩咐道:“把他丟回公爵府,明天,我需要弗萊德懷特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原先罵罵咧咧準備直接搶人的男人縮在角落不敢出聲,此時聽到“公爵”“殿下”之類的稱呼,臉色瞬間白得不成樣子,兩股戰戰的準備溜之大吉,但才轉身就瞧見尤金笑眯眯的站在他麵前。
“王老板,買通成我場子裡的保衛,準備隨便找個借口對人開槍,毀我聲譽,嘖嘖,搶我生意不成功,就試圖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可真是活膩歪了呀。”
樓上段榆景仔仔細細翻看著名單,越往下,他動作滑得越慢,像是害怕近在咫尺的結果。
直到看到最後一個人的信息,他緊緊繃著的心臟又再次砸回到了深海當中。
還是沒有。
段榆景長眸中閃爍的那點微光湮滅殆儘,他麵色平靜,隨手抽出煙的指尖卻在微微發抖。
漆黑的長睫輕輕顫著,在繚繞而起的煙霧中,所有悄然崩潰的情緒全都被熟練的藏在了平靜之下。
整整十二年。
他將邊陲那些礦星都翻爛了也沒找到她的半分蹤跡,就連係統都沒有辦法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可段榆景必須堅定的相信,她還活著,還在某處角落等著他去接她回家。
如若不這樣反複告訴自己,段榆景早就瘋了。
掐滅煙頭,他沉默著起身,赤腳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拿衣服時,忽然從拉上的窗簾縫隙瞥到了樓下。
周圍數百米,飛行器全都被叫停,被清空的街道上,無數身著黑色製服的皇家騎士肅穆而立,警惕的注意著周圍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