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如果你想讓另一個人儘快的將你遺忘,就是讓她恨你,因為越是愛你,她就會常想著你的好,隻有恨才能讓人學會遺忘。”隔著厚厚的玻璃窗,胡勁坐在輪椅上對著聽筒笑著說道。
“我早該想到的。”鈴子對著聽筒淚流滿麵,半夜三更接到醫院的電話,醫生說病人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立馬見到鈴子,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顧晟此刻正等在門外,醫生破例讓鈴子在無菌艙外麵和胡勁通話,此刻胡勁仿佛已經燈枯油儘,布滿滄桑的臉上卻精神十足,眼睛裡放著異樣的光彩。
“是我兒子吧?我一看就知道,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胡勁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了他,等他會踢我的時候月份已經大了,不然我是不會留下他的。”鈴子恨恨的抹了抹眼淚。
“顧晟對你真好,這是老天補償你的,不像我,遭了報應,得病以後兒子想捐骨髓給我,這才發現他根本不是我的兒子,當然了孩子是無辜的,他自己也蒙在鼓裡。”胡勁苦笑。
“怎麼會這樣?”鈴子不敢相信。
“她對我沒有感情,他們林家隻是想霸占我們胡家的產業,我現在很懷疑我得病也是有原因的,隻是沒有證據,不過這些不重要了,我終於和她離婚了,她一分錢也沒有拿走,因為我有充分的證據讓她淨身出戶,看,這是離婚證!”
胡勁抖抖嗦嗦的從兜裡掏出一個紫紅色的小本,上麵赫然印著離婚證三個字,翻開裡麵是胡勁自己的照片,鈴子忍不住又哭了。
“我終於完成了對你的承諾,雖然晚了十幾年,嗬嗬。”胡勁笑了笑,比哭還難看。
“明天我帶孩子來看你。”這是被醫生趕走之前,鈴子說的最後一句話。
天快亮了,鈴子和衣躺在沙發上,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跟顧子豪解釋,今天是開學報到的日子,本來說好上午送他去學校的。
“我來跟他說吧,我知道你很難開口。”顧晟坐在鈴子身邊,從醫院回來鈴子一直沒有說話,顧晟知道她心裡難過,所以一直陪在身邊,誰也沒有閉一下眼睛。
“一會兒先送諾兒,今天全市統一開學,送子豪的時候拐彎去醫院,看情況再決定怎麼說,相信孩子能正確麵對。”顧晟提議。
“嗯。”鈴子此刻無力思考,心好痛,畢竟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儘管傷痕累累,儘管心裡無數次的恨過,甚至詛咒過他,可是昨晚醫生說他可能無力回天的時候,鈴子還是痛徹心扉。
“媽媽!爸爸!”諾兒穿戴整齊,張姐帶著下樓來了,顧子豪隨後也提著自己的行李箱下來了,看來,孩子們對開學這件事情還是很積極的。
“我的公主!今天要成為小學生了嗎,哈哈哈!”顧晟把女兒抱了起來,舉得高高的,諾兒咯咯笑著,看樣子興奮的很。
“媽媽怎麼哭了。”等著吃飯的時候,諾兒發現了鈴子紅腫的眼睛,顧子豪也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媽媽的朋友病重了,她心裡難過。”顧晟替鈴子解釋。
“媽媽你彆難過了,醫生會治病的,媽媽要堅強。”諾兒貼心的安慰鈴子,鈴子擠出一絲勉強的笑,“諾兒真乖。”
“是不是快死了?”顧子豪衝口而出,這個年紀的孩子說話總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