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大人她又跑路了!
確認了她的身份,晏昭蹲下身摸了摸腳邊的屍首,屍體尚存體溫,還未僵硬,看來她剛走不久。
拍了拍手,他手中霧氣翻湧著朝地上的屍體漫過去,不消一會,屍體儘數被濃霧籠罩,不見了蹤跡。
天光破曉。
趙清念深感此地不可久留,她收拾好了包袱,趁天色尚早,前往渡口。
她要坐最近的一艘船,離開江陵城。
在渡口擁擠的人潮中,有兩條靈活的小尾巴,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緊緊跟著前方的少女。
敏銳如她,很快就察覺到了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了昨晚的經曆,趙清念如何還不明白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想跟蹤她,做夢。
她來到一艘船前問道“老伯,這船幾時開?”老伯見有客人詢問,忙回道“一會就開啦,姑娘現在上船,還有幾個位置呢。”
趙清念爽快付了銀子,上了船板,趁著底下的小尾巴還在排隊付錢,她飛快穿過走道,來到大船的另一頭。
角落偏僻,鮮少有人踏足。她正走著,腳下一陣輕微的晃動,船開了!
身後又傳來腳步聲,那兩條尾巴又追上來了,趙清念偏頭側目,瞥向身後拐角,在人趕來之前,輕巧躍上了船頂。
她蹲在船頂,自上而下俯視底下四處張望的兩位年輕男人。
“人呢?”
“剛才還看到她往這裡走的!”
“人跟丟了,閣主那邊可怎麼交代。”“先彆著急,她可能躲起來了,我們分頭找找。”
閣主?趙清念敏銳的捕捉到這個詞,默記在了心中。
人逐漸走遠了,此刻,船距離岸邊已經有一段距離,趙清念望向河岸,腳下徒然發力,縱身自船頂上一躍而下。
似飛燕掠過水麵,漾開層層漣漪,少女立於水麵之上,踏波而行,身影一晃而過,不見了蹤跡。
岸邊佇立的小孩子揉了揉眼睛,拉著娘親的衣袖,奶聲奶氣的說“娘親,水上有人。”
婦人抬眼看過去,啟程的船隻仍在緩緩前行,水麵波光粼粼,哪有什麼人。她拽緊了孩子的小手“哪有什麼人,儘胡說!”
清新的晨風吹進長樂坊敞開的大門,少年的身姿挺拔俊秀,手腕處還裹著紗布,他提起毛筆,迫不及待的在紙上書寫了幾行字。
沒過一會,他滿意的拿起紙張,吹了吹上麵的墨痕,又打量了好幾遍,才小心翼翼的拿荷包裝了藏在衣襟裡頭。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守財奴,又像一個探寶人,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她,為了這一點點信息,在暗處死死的盯著她不放。
目光掃過桌上厚厚的一遝紙,上麵滿滿的寫著某種與趙清念有關的交易。
元祈頗為可惜的輕歎一聲,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天時地利人和,這樣好的時機,若是他耐心的布局等待,最後豈不是能名利雙收!
想到那個畫麵,元祈忍不住笑出了聲。動作太大,扯到了肚子,他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清念下手未免也忒狠了,居然還上嘴咬人。元祈撇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
牙尖嘴利,像小狗似的。
門又被敲響了,一名男子走進來“閣主,您讓我們盯著的目標,把兄弟們全部都甩掉了。”
什麼?!怎麼可能?
元祈不可置信,忍不住問道“你說誰跟丟了!”下屬不明所以,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他煩躁的揮揮手“還不抓緊去找!”屬下匆匆領命離去,元祈的肩膀慫了下來,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坐下。
少年初出江湖,一番雄心壯誌,轉眼間就被一盆冷水澆透了。
河岸口楊柳依依,繁茂的枝條後,走出一位少女。
少女穿著淺墨綠色的長裙,挽著墨綠色的披帛,更顯肌膚白皙,她腳步款款,走進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鋪。
片刻後,一名穿著普通衣裙的少女走出來,她張望了一下,像無數個普通老百姓一樣,走進渡口。
河岸口的小店鋪裡,一名中年婦女拿著一封標著金青色印記的信封,心中默念道,一等密信,收起信封,她禁不住回想。
光線昏暗的鋪子,少女背光而立,臉上細小的絨毛仿佛繞著一圈金色光暈,普通的麵容並不能掩蓋她周身的氣度,她偏過頭,吩咐道“把這個送到李副掌門手中,她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