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之中,程校尉上前兩步又抱了抱拳“不打不相識。在下隸屬大帥親兵營,姓程。這位是白淩羽,白校尉。”
“親兵營?”大小姐騰地站起了身,直直地瞪著兩名校尉,“那,他在這?”
年輕校尉被瞪得發毛,黃眼一翻,正待說些什麼,卻被程校尉攔過了話頭
“大帥嗎?那個,大帥不在此處,我等另有軍務。這……眼下軍情突至,道路封閉,軍馬調動頻繁。小姐怎會孤身在此?”
江大小姐呆了片刻才回過神“我家的車隊在後麵路上,被大兵攔住過不來了。你官算大吧?想想辦法。”
一牆之隔,進了裡間虛靠在床沿上的柏夜,如坐針氈。
他不敢看小蘭姐的眼睛。
進屋後玲蘭一直不說話,就默默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平素能說會道的小夜,此時忽然不太會哄人了。期期艾艾地小聲咕噥“小乙沒有大礙了,好好調理就行。”
藍褂女孩叫玲蘭,早年父母雙亡,是被慈姑姑收養下來的,與柏夜小乙年紀相仿。這些年一直幫慈姑姑照應客棧,還不到二十歲,卻顯得成熟許多。
仍是沉默。
“剛才沒啥事……這幾天吸了不少靈力,正脹得難受。”柏夜有些受不了窄小隔間裡的靜默氣氛,試著東拉西扯地解釋“火流星引進來,正好借力調理順了。這不正好。”
玲蘭終於開了口“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嗎?”
“你本就沒有經脈,就這麼靠著體質強吸靈力,還淨想著自己調和。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對得起誰?”
“我又炸不了…”柏夜湊到小蘭姐近前,嬉皮笑臉起來,“聽起來凶險,其實還好。隻是剛剛險些被人察覺出來。”
“你就糊弄我吧。你們在門口爭鬥,我全看到了。”玲蘭眉頭緊鎖,右手捏著衣角,“都動起手來了,你這體質人家怎會不知?都多大了還那麼毛毛躁躁!這是什麼場合?用你出頭?”
柏夜撓了撓頭,剛才確實太過冒失了,那個叫做白什麼宇的年輕校尉以前沒見過,但看起來絕非易與之輩,估計根本用不著自己幫忙。
隻是剛脫險境回到自家,他再不願見這些沒道理的死鬥,老好人的脾氣又自然而然地冒出來。
正想著,玲蘭忽然揚起一張紙條,問道“小乙沒大礙了這句話,解釋解釋。”
柏夜僵住了。
那紙條是他留的。當初走得匆忙,他沒敢寫清楚原委,就隨便編了幾句假話,說小叔叔們要帶他們兄弟二人去趟馬場。
剛才一下子蒙住,竟然說漏了…
“沒,沒。小乙在馬場玩瘋了,扭了腰,現在沒事啦!”
“……我管不了你們了。趕緊找安伯去吧。你不在這兩天,他都快忙瘋了。你自己去領罰!”
“然後把小乙拎回來。驛站那邊我不管,家裡活兒都堆到天上了,他光想著去玩?”
玲蘭站起身來“我得去給那位江家小姐收拾個房間出來,你想想怎麼交接吧。”
她又瞪了一眼著發愣的柏夜“江家不是早就說來人收茶嗎?這事安伯不是交待給你了?不能白挨打,把價錢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