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士兵們像看著一老一小兩個怪物,又開始後退了。這個小的是今天才跟著隊伍一起行動的,誰也不清楚他是什麼來路,隻知道他一直鬼鬼祟祟地藏在大師的馬車裡。
西陸大師在攻城營已經好幾年了,可他畢竟也是西陸人……
他是西陸人……
靈獸……
秘術……
骨哨……
已經有不少人控製不住自己開始胡思亂想了。
大師壓根沒理會旁人異樣的眼光,乾脆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向柏夜傳授起激發骨哨晶核的竅門。
大師講的東西還算深入淺出,憑柏夜的靈性,基本上一聽就懂了。可柏夜越聽越緊張,甚至也開始有些怕了。
按大師的講法,催動骨哨所用的技巧,並非依托體內經脈驅動靈力,而是靠意念直接默想,需要搬運靈力到哪裡,就集中精神力,默想那個部位就行。
這種看似開玩笑的法子,說出來誰聽到都會嗤之以鼻。但柏夜不會。因為長老們打小教給自己儲存靈力的法門,就是這樣。隻不過這位大師,是讓自己轉了方向調動靈力而已。
他到底是誰,跟長老們是什麼關係?跟蔚國的尊者到底什麼關係?跟尊者背後的西陸人是什麼關係?
胡思亂想間,大師已經說完了,正目光炯炯地瞪著他。
聽到最後,白爺爺有些傻眼。按大師的意思,這是要讓我把靈力噴出來?
他疑惑地看了看大師。
他知道自己體內有多少靈力,而且十幾年來,巨量的靈力在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填來塞去,仍然遠遠沒有充盈飽滿的意思。
可無論他和長老們怎麼研究,也沒鬨明白,自己到底該如何施放出秘術。哪怕是最粗淺的照明術,他也沒法子練。因為所有的秘術都是需要遵循經脈驅動靈力,透穴外放。柏夜卡在經脈運轉這裡,已經卡了十幾年了。
現在,他讓我把靈力噴出來?
大師眯起了雙眼,似乎猜到了柏夜正在想什麼,他大喝一聲“有多大力,就吹多大力!來!”
下意識地,柏夜就照著大師指點的法門,默使靈力彙集到咽喉,使出渾身的力量吹了起來。
哨子並沒有如願吹響。這東西和普通哨子還是有區彆,內中的晶核被氣流推得頂住了氣口,柏夜眼都吹紅了也不見動靜。
自小熟悉樂器的他明白,之前在蔚國自己吸響了哨子,真的算是誤打誤撞蒙中了。否則還是會跟現在一樣尷尬。
控製不了專犁的後果,他都不敢去想。
時間不長,肺裡的氣就差不多吹空了。大師卻還沒有要他停止的意思。柏夜心中已經沒了任何雜念,隻是死命地繼續吹。
直到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忽然感覺小腹間一熱,一股熱流直衝出口,剛剛從尊者體內吸收的那三股靈力,突然就飆了出來。
巨大的聲浪吹起地麵上一層細塵。方圓幾百步之內,剛剛再度衝過來的靈獸全都猝然癱倒在地。
“我會使用靈力了?”柏夜舉著哨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體內的感覺。
大師神秘地笑了笑“你催出來的是的剛剛吸進去的靈力。還沒融合掉,自然能再搞出來。你天生沒有經絡,等吸收的靈力融合,就沒那麼好辦了。”
柏夜凜然。這個人還是輕易地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天生沒有經脈。“千年兩遇的奇才”。這個西陸人肯定認識我父親吧。那他也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這位西陸大師的秘術修為,跟三位長老們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甚至更為殘酷凶厲。
確認他的身份之前,柏夜真的不敢在他身邊多呆一刻了。
嘴唇哆嗦了兩下,柏夜突然大喊“小白,跟我去找找那頭犀牛!看看還能用嗎!”
說著就搶了一麵鐵製半身盾,躥出了圓陣。
那頭巨犀果然一直癱坐在樹林邊緣。
剛才柏夜奮力吹出的哨聲,讓周圍所有的靈獸都瞬間失去了戰力,本就受這枚骨哨操縱的巨犀更是首當其衝。
即使它本是以皮糙肉厚著稱的高階靈獸,但現在肯定受了極其嚴重的刺激,估計連站起來都費勁了。
柏夜有些失落。他衝過來可不光是為了找借口躲開大師的。接管這頭犀牛,才能更有效地救援戰場上其他的同伴。
緊隨而至的小白也有些惋惜。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從樹林裡傳來一股極其尖銳刺耳的哨聲。
跟尋常低沉的哨聲不同,這股哨聲猶如針刺一般直竄入腦。小哥倆都立刻捂住了耳朵,還是難受得幾乎吐了出來。
身旁傳來轟隆一聲巨震,二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那頭杌角犀,徹底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