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父成神錄!
白淩羽和柏夜,仰麵躺在八牛大車裡,透過幾麵盾牌的縫隙,看著夜空中迅速劃過的星星。
劫後餘生的他們再沒了一絲力氣,指示了前進的方向後,誰也不願再說一句話了。
話全讓張彤參將一個人說儘了。他仔細地給白校尉包紮腿上的箭傷,嘴裡就沒停過。
除了一直感謝著白家小爺拚死來救以外,也沒停下對自己眼神好、反應快的誇耀。
白淩羽這才知道,是護身秘術的紫光,吸引了近在咫尺的海州兵。
張遊擊本可以繼續固守的,但是他選擇了驅牛突襲救人,也算是個有血性有膽量的漢子。不過,衝他小爺長小爺短的叫聲,白淩羽也明白他是在為什麼拚命。
東陸戰神獨子的命,換一支輜重隊,值了。可能還有賺。
身邊的小夜一直瞅著放肆地笑。小白也很無奈。隨便吧。
著火的牛群早跑散了,六輛八牛大車瘋狂地奔到了兩裡外的圓陣外圍。
緊隨而至的安家騎兵終於倒了黴。幾道突然出現的無邊土浪,衝倒了追得最近的戰馬後,轉瞬即逝。
瀾國有秘術師在!
安家遊騎一時間有些畏縮,任憑軍校如何催逼,誰也不敢再上前。無奈之下隻好回撤了段距離,重新調整隊形。
戰場上的態勢大致清楚了。留下來收割掠陣的隻有一百多安家遊騎。戰場另一頭圍困弩兵隊的,應該還有二百多隻獴伽獸,以及少量紫袍子和穀家護衛。
而圓陣這邊,還有七十多個官兵。出發時,這支重車隊號稱千人,實際上總共有七百多人。
蔚國人還是太托大了,他們以為會輕易地順路吃掉這支輜重部隊,萬萬沒想到寶貴的紫袍子和靈獸會在這裡遭受到這麼大損失。
在西陸大師指揮下,張參將調動剛剛驅趕過來的六輛牛車,和原有的大車結成了緊湊的車陣。
張彤一直在隊伍的另一頭,不知道這邊具體發生過什麼。不過剛才那幾道憑空出現折斷蔚國追兵馬腿的土浪,已經徹底折服了他。
不管何時何地,一位秘術大師,必然是戰場上的核心。
但接著他就惶恐起來了。
大師放棄了另一頭的弩兵,這也罷了。但他剛剛輕描淡寫地就毒殺了卸套的牛群。車陣不會再亂動了,可他們最後要怎麼逃?
大師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懶得解釋“現在布陣最要緊。敵人殺光了就是。”他望了望天,“再說,你知道該往哪逃嗎?”
往哪去,還真是個問題。
最近的去處有兩個。永順地處要衝,水陸交通縱橫,卻無險可守。而車隊目的地第三屯,肯定也是蔚國人全力猛攻的目標。
作為主官,遊擊參將張彤早沒了主意,他試探地望向了白校尉。
小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相信,蔚國人闖出大城、閃擊前線的戰報,大營該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
他相信,父親一定會對關南平原整條防線,做出最合理最果斷的調度。
他也相信,父親向來以大局為重,不會抽一兵一卒出來尋找自己的。
還是要靠自己。
敵人的第一波攻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前兩道防線都行將崩潰,方圓幾十裡到處都是狼奔豕突的蔚國部隊。
雖然他的任務是帶柏夜回大營,但是現在雙方軍隊混雜在一起,沒有哪條道路是安全的。
他也不能拋下這些海州士兵不管。躊躇半晌,白淩羽還是難以做出決斷。
張參將忽然捅了捅他。
他們身後的官道上衝過來一群,騾馬?
很快就看清了,來人大都是普通農民的打扮,但是馭馬的姿勢十分老練。
柏夜一聲不吭地就衝了出去。
白淩羽的心也驟然提到了嗓子眼。看小夜的反應,這是芳邑的隊伍吧?他們是從哪逃出來的?
安家騎兵離得遠,隔著圓陣看不真切這邊的情況。於是分出一支騎兵,想要繞過圓陣過來查看。
圓陣不能動。
小白儼然已被張彤架上主將的位置,而且腿上有傷也不好再單打獨鬥,隻得大喊“掩護!”
最後幾支床弩應聲飛了出去。攔住了那股安家騎兵。
此時柏夜已經翻身騎上領頭的黃馬背上,攬著一位年輕騎手,指引那支小隊伍徑直跑到了圓陣跟前。
這是一支什麼隊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