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錘,也要把這些瀾國小子錘爛。
反正,裂焰天軍的名號,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能再倒。
親兵營的士兵們隻剩下三十來騎,他們驚訝地看著敵人的怪異舉動,終於意識到對麵的瘋子們要乾什麼了。
仗著人數占優,他們要魚死網破,一個換一個地拚命了!
約戰,本就是站著撐到最後,才會笑到最後!
年輕的瀾國士兵們不由自主地帶動坐騎,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第三屯城牆下的本陣中忽然鳴金。幾乎是同時,雷皇大陣中的鼓聲也忽然有了變化。
咚咚,咚咚。
連續的兩短鼓點之下,裂焰天軍的老兵們忽地坐回鞍上,撇下愣在沙場之上的瀾國人,高聲呼和著撤回到角落裡的戰陣中。
來去如潮的蔚國鐵騎隻在戰場上留下了二十九具屍體和三十幾匹戰馬,身上大多插著見血封喉的的毒箭。
七名在戰鬥中失去馬匹的騎兵留在戰場當中,他們並沒有追趕部隊的意思。
在幾萬瀾軍士兵靜靜地注視下,他們拖著帶傷的身軀,繞過了呆在原地的親兵營騎兵,來回翻檢著戰場上倒伏的屍體,乾脆地剁下陣亡戰友的頭顱,挽在腰間,然後互相攙扶著走回了陣中。
戰場寂靜無聲,連剛衝出營寨的瀾國醫兵都杵在了原地,忘了救治仍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同袍。
天軍悍勇,三軍為之氣奪。兄弟們死得其所了。
葉朗都督沉穩地帶馬迎出本陣,與浴血歸來的老兵們一一擊掌。
堅毅的臉上仍舊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葉家的士兵們都感覺得出,他們主帥好像有些變了。他的眼睛裡,似乎充滿了跳躍的火焰。
第三屯城牆上,小白和乙弛麵麵相覷。刀刀見肉、你死我活的搏殺,這幾天他們經曆得多了,這接連兩陣比拚也算不得什麼。
但是擂鼓收兵後,那些血甲士兵帶回同袍頭顱的熟稔舉動,讓交戰雙方在場的所有人都脊背發涼。
這幫狠人,比靈獸還恐怖。
第一次約戰就這麼結束了。兩國派出的傳令兵交換了新的戰書,蔚國軍陣正中的雷皇鑾駕就飄然回轉,隱入陣後。橫列於戰場上的五座大陣一起有序地緩緩後退。
戰場上隻留下了監視蔚國退軍的一小隊雲州弓騎,和同樣來監視瀾國動向的十幾名穀家偵騎。
白淩羽正準備走下城頭,忽然注意到,大帥的旗號還在屯外陣中展著,但大批親兵營的騎隊已經率先衝進了第三屯的大門。
小白剛開始還有些詫異。按父親的脾氣,親兵營應該留在最後才進城啊!
片刻之後,他就反應了過來肯定是出事了!
他一下子有些慌了,顧不得傷勢,連蹦帶跳地叫著乙弛一起奔下城牆。
不明所以的乙弛追上去扶住白淩羽,剛下到一半台階,就看見屯內的兵道上,大隊銀甲騎兵疾速奔馳而過。
衝進屯內的馬隊,根本沒向營房方向開進,他們直接衝向了軍屯後門。
白淩羽劈手拽住一匹掠過身前的軍馬,大力之下險些差點把馬拉倒。
“怎麼了?”
被拽住馬韁的,恰好是白校尉手下的親兵。
“小爺!回小爺。也,也不知道要去哪。隻密令命我們加急奔襲。”
看著親兵營的兩千重甲騎兵就快全部進城了,而父親率領的先鋒早已衝出了第三屯的後門。小白起了急,一把拽下親兵,自己縱身跳上了戰馬。
正調轉馬頭之際,身邊忽然傳來喊聲“小爺哪裡去?”
白淩羽回頭看見來人,正是押後的親兵營遊擊將軍薑波。頓時大喜過望。
“出了什麼事?我爹這是要乾什麼去了?”
“接到戰報,芳邑那邊出事了。大帥隻帶親兵營去救援。希望來得及。”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果然猜的沒錯。不過你放心,肯定來得及。”
白淩羽剛要跟上隊伍,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找了半天才看到了淹沒在人群裡的乙弛。
“你回不不回去?”
“當然!但是我得回營拿弓!
“好!給他一匹馬!”
“兩匹!”
遠遠傳來了一句斬釘截鐵般的“命令”,清晰地鑽進了眾人耳中。
白淩羽驚訝地抬起頭來。
半空中,一位身著布衣的美貌婦人,從遠處的營房頂上縱躍而至,幾步就來到了眾人麵前。
那婦人把手中的閻王骨弓扔給了乙弛。
“兒子,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