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父成神錄!
巴泓修完棧道後,剛鑽進地下的暗洞就發現,最深處的洞窟裡熱熱鬨鬨的。
不大的洞窟外間裡擠滿了人,卻不見長老們的身影。三位長老顯然是躲進了內間,不出來。
陶老管事自從陪著大帥進來,就一直虛拱著手站著。他的歲數絕對不比長老們小,可紅彤彤的臉上卻難得的顯出些惶恐。畢竟這三位,可一直都是舉足輕重的聖靈族巨頭。
不過鐵衛們跟長老混的年頭長了,早沒了敬畏。他們大喇喇地或坐或靠地聚在長老門外,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如何才能更好地掩蓋芳邑的秘密。
大帥安靜地垂手站在洞窟中央,默然無語。
陶老偷偷看了大帥一眼,心裡微微一顫。
十幾年了,白長岌應該還是是第一次回芳邑來。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幾位長老仍然沒有放下芥蒂。
鐵衛們其實早就料到會是這個樣子,也不大以為意,仍舊是該說說該喊喊。
索七盤算著巴泓進來後,除了養傷的閻王和孔德生以外,人也差不多到齊了。於是高聲喊“都不要了,不要了!都彆婆婆媽媽的!趕緊一把火燒了,全員撤回大營得了!六哥,你最穩當。你說呢?”
巴泓聽了一愣,沒說話。論身法,他是公認的鐵衛第一。可要說起穩當,他平日裡隻是謹慎訥言。兄弟中心思比他沉穩的,是大有人在的。
“胡子”滕子雄一直靠在牆角。沉吟了半天,他也開了口“老八說的其實有理。聖子的法陣終究是移動不得。與其一直讓蔚國人惦記著芳邑和舊鎮的密道,不如索性做得徹底些,把山上山下的建築都燒掉。舊鎮地下和山腹的空間足夠大,有水源,潛伏於內可以支撐很久。”
這個話題看來已經爭論了一陣。鐵衛們隱隱分成了兩派,安老大、閻王和孔德生顧慮重重,索七爭取到了三哥,現在在洞窟裡的鐵衛,就排行第六的巴泓沒表態了。
巴泓話少,腦筋可不慢。當年聖子帶他們打仗時教授的這招“空城計”,他也琢磨過。如今的狀況,想一勞永逸消除芳邑暴露的風險,似乎也隻能這麼辦了。
索七看到巴泓微微頷首,安洛勇也皺眉低下了頭,高興地拍了下掌,接著就喊“大帥?”
陶老站在一旁瞅著這些人,心中苦笑不已。看來熊熊燃燒的戰火,又點燃了這幫漢子的心了。
沒人征求文懷舟的意見。文老四起初也不介意。過了半天他忽然愣愣地問“村子燒了也就燒了。可現在這時節風向不好,萬一控製不住火勢,那玉瀾山就遭殃了。可彆燒到了我的牧場!”
索七故意提高了音量“有長老們呢!三長老那是玩火的祖宗,還怕控製不住嗎?!”
咣當一聲響,內間的門被摔開了。
火語長老終於被激出來,大聲喝罵道“你們幾個小子想得美!北蠻子殺過來了你們拍拍屁股就想走?還攛掇讓我自己動手燒山?把我們老哥三甩在這兒嗎?他娘的不到聖子複活你們誰也彆想走!”
三長老氣得白胡子亂顫“他要是活不過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還是要給他陪葬的!”
等火語連珠炮似的罵完一通,風岩大長老緩緩地走出了房間,擋在了三長老的身前。
一直靜立不動的白長岌,見兩位長老出了屋,立刻上前幾步,輕輕整了整衣甲,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鐵衛們一下子都站了起來。
大帥是聖子的結拜兄弟,見了長老,理應行得晚輩大禮。
火語還是當場就愣住了,大長老卻微微側身,讓過了大禮。
“承蒙你照顧,這些年給我們幾個容身之處,已是很感謝了。”
風岩長老平視著遠方,沉聲說“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繕和維護,再加上聖子的混沌靈力加持,舊鎮的靈源已經足夠強韌。需要的話,可以比大城的禁製還要堅固。誰也封印不了。”
大長老的話是絕對的權威。但言語間有刀子,捅人很疼。
火語長老鼓著腮幫子,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
鐵衛們都明白,這幫老瘋子,根本就不會原諒大帥。
想當年,大帥受先帝令,反手圍困自己的義弟於大城,最後導致聖靈族之子被西陸追殺而來的長老們暗算,賠上了愛妻的性命,自己也半死不活直到今天。他們老哥仨,作為聖子最忠心的仆從,也困守山洞足足十八年了。
人生才有幾個十八年。
儘管這些年,白長岌始終小心謹慎地勤加照顧,更是讓最得力的兄弟們一股腦都留在聖子身邊“贖罪”。可長老們和大帥乍一見麵,十幾年的仇怨,還是沒法控製得住都宣泄了出來。
洞窟裡,靜得能滴出水來。
打破尷尬局麵的還是大長老。風岩轉身對三長老說“蔚國人是否能攻下瀾國,與你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