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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沒有。彆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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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躲的鐵衛們開了眼了。有生以來,竟然第一次看到東陸戰神的臉紅了!
“不!你一定要說清楚!彆想再躲了!你該不會說,這是你兒子的畫像吧?”
心直口快的索七再也忍不住,厲聲叫道“說什麼呢你。他是你爹的磕頭兄弟。再說,你爹是什麼樣的人?你娘是什麼樣的人?你個小姑娘家家的,疑神疑鬼個什麼勁。”
大帥忽然笑了。洞窟裡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輕歎了口氣,對小瀾說“你放心吧。這畫我家也有一幅,這裡麵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些事。到帝都後,你去大帥府一趟。見到你的舅母一問便知。”
“什麼大帥府?我,我哪有什麼舅母?”
大帥環顧了一圈,微笑道“這些都是自家人,不妨跟你明說。你的母親,是我的親妹妹。”
陶老管事快走上前幾步,拉著呆若木雞的江靜瀾,擠開呆若木雞的鐵衛,推開呆若木雞的柏夜和乙弛,一直走到了洞窟最深處,把她按在椅子裡。蹲下來柔聲地說“家主一直知道你對大帥過分關注,我們也總想著攔阻。真沒想到是因為這幅畫。沒想到你對這個卷軸的事,會有這種誤解。”
“怎麼說呢……大帥呢,是出生在帝都的正室之子。他的父親在戍邊前線常年駐守……在那邊成了小家,生了你的母親……”
江靜瀾剛坐下時還木呆呆的,聽了陶老的話,忽然喊了起來“不對。不對不對!你們騙人!我娘怎麼會是小老婆生的!死老頭子你信口雌黃!”
“丫頭,這副畫我幾十年前就見過了。你仔細看下。袖口上有什麼標記。”
“那就是花紋啊?什麼標記?我怎麼認得。”
“傻丫頭,那是大瀾水軍的標記。大帥的父親一直在西岸嚴防海盜侵襲。你研究大帥這麼些年了,他可曾有一天在水軍服役?”
江靜瀾怔怔地展開卷軸,再輕輕地卷起,如是幾次,終於癱倒在椅子裡。
“那,這畫上的,是……我外公?”
“正是。”這回答話的,是走過來的大帥。
江靜瀾瞪著滿是淚光的雙眼,看著表情複雜的中年人,又低下了頭喃喃自語“就算我娘是……側室所生,我爹可也是明媒正娶。為什麼從沒誰提起過我娘的出身?而且,我娘也不姓白啊!”
陶老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疼愛地嗔怪道“傻孩子,江白兩家怎麼能公開聯姻呢?”
江靜瀾渾身一震,瞬間恍然大悟。
大帥白長岌,乃是當今聖上的近枝血脈,論輩分也是白帝的堂兄弟。
而江家自幾百年前效忠大瀾,先祖便立誓永不踏政壇、永不聯皇姻。
即便當今聖上、大帥和自己的父親當年在軍中結拜歃盟,江家,也絕對不敢逾越那道危險的紅線。
陶老拄著膝蓋緩緩站了起來,邊捶腿邊勸她“我可以拿這把老骨頭跟你保證。你爹是我從小看大的。她和你娘,情比金堅。”
江靜瀾此時已是心亂如麻。
父母親已經好多年沒講過話了,他們連住都不住在一起。
她不知道爹娘之間有什麼芥蒂。但幾年前,偶然發現母親珍藏著這幅陌生男人的畫像。她心念一動就偷拿走了。娘心急如焚地找了好久好久,遍尋無果後,足足流了一夜眼淚。
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但為什麼,情比金堅的父母,竟然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呢。
按陶老的說法,當年爹娘的結合,該是頂了多大的壓力,冒了多大的風險。即使是現在稍想一下都覺得心驚膽戰。一旦稍有不慎,對大瀾國兩個肱股家族來說,不啻於滅頂之災。
但娘還是毅然決然地,甚至隱姓埋名,也要和父親在一起。
江靜瀾想到此,不由得癡了……
洞窟內忽然鴉雀無聲,整個環境也像是冷了幾分。
白長岌怔了一下,才順著鐵衛們古怪的目光,慢慢轉頭看向洞口。
就像剛才江靜瀾堵門一樣。又一個女子安靜地出現在洞口,把一群人堵在了裡麵。
粗布衣裳掩不住端莊婀娜的身形,絕美麵龐上含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中年美婦無聲地出現在洞口,死死地盯著,大帥白長岌。
“阿慈。你……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