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皇揮了揮手“不急,慢慢說。”
“芳邑有弄火的長老。密道被毀。除我以外,全軍覆沒。”
國師焦灼的眼神黯淡了些下來,隨即一怔“弄火?他的秘術有什麼特殊麼?”
“有!我帶來了證物。”
說著公子後退兩步,便開始脫去破爛不堪的黑袍。很快,年輕人就精赤了上身。他緩緩地背轉身過來,露出了一道筆直的烙印。那烙印縱貫他的後背,留下了半尺闊的的焦痕。
雷皇看了,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和國師都認識這道烙印。隻有那個人,才能釋放出這個模樣的火焰秘術。
國師的眼中,真的像是冒出了火焰。
火語。
已經失蹤了十八年的叛逃長老。
“還有,在溫陽偷晶核的小賊就在芳邑,他是聖靈王族的餘孽!”
國師悚然一驚,顫聲問道“怎麼說?”
“他會吸靈力!最近幾樁事,都跟他脫不了關係!”
國師怔了半晌,才顫顫巍巍地脫下了自己的長衫,輕輕圍住了愛徒。
“瀾國人已經傳出鐵衛出山的消息。五行長老也已現身。他們極力想要隱瞞的東西才是我們的目標。陛下,恐怕我們的努力方向,要調整一下了。”
關南平原,第三屯
這幾天的海州營地裡,總是人心惶惶。
第三屯的守將汪將軍和張彤參將默默地對坐而視,其他的海州將官也全都心事重重。
瀾國和蔚國在第三屯已經耗了幾天。七姓王全都收斂了隊伍,守在營地裡一動不動。
而南邊的戰事發展得太快了。海州首府龍遊城早已淪陷,全州大部土地也都被南陸人攻占了。
最初兩天,海州將領群情激奮,想要衝回家鄉禦敵。但是他們的血勇隻維持了短短一頓飯的功夫,便被大師的一句話給打散了。
“想拉炬石車回去報仇麼?想想你們來這裡花了多長時間。”
這幾天,有力使不出的軍官們總是聚在一起。漸漸的,議事帳篷裡的牢騷越來越多了。
“雷州兵不知怎麼樣了。說是來這邊支援的,現在還不見到前線。他們這速度比咱們還慢。就算是半路往回趕,恐怕等他們回到家,雷州也都被南陸占乾淨了。
“雷州……他們自己走進走出都費勁,南陸人估計也夠嗆吧。”
“聽說他們那些南陸人,有很特殊的山地兵種呢!”
作為海州兵中官階最高的領袖,汪將軍煩透了手下人的嘟囔。
今天早上有人悄悄傳話過來,說南陸人分檢囚禁了很多北上支援的兵將家屬,還派人給大營送來了很多封家信。
這個消息他沒敢透露給兄弟們。
不知大帥會怎麼處理。這事要是應對不當,搞不好就是一場營嘯。
正煩悶間,營帳的門簾忽然被掀開了。走進來的,竟然是大帥。
所有將官忙不迭地起立站好。
大帥看了看麵前的海州人,淡淡地說“南陸人把諸位親眷的家信送給了丞相。現在信已經轉送來了。”
沒有一個人不激動。他們的家人,應該大都被囚禁了!
也沒有一個人敢動。大帥麵前,怎麼能自亂陣腳。
大帥看著這些渾身顫抖的漢子,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需要我安慰幾句嗎?”
“請大帥放心!大瀾國哪裡都能埋海州兵!”張彤突然暴喊出聲,嚇得眾人一激靈。
隨即,反應過來的海州將領們紛紛激動地行禮“請大帥放心!”
大帥看了看率先表態的張彤,點了點頭,在帳中找了個座位坐下,才說道“信在帳外,自己去找,抓緊回信。寫什麼,你們自己考慮吧。”
十幾個軍官呼啦啦全衝出帳外。
“雕蟲小技。”營帳的角落裡幽幽地傳出句評語。
大帥微笑著看了看萎在角落裡的大師。又看了看還站在帳中的遊擊參將,問“你怎麼不去?”
“啟稟大帥,我,我孑然一身,沒有家人。”
這回連大師也樂了“這聰明耍的!真有你的!”
說著,大師站了起來,捶了捶後腰,懶懶地說“還看不出來?大帥要跟我說說話,你先出去回避回避!”
營帳裡隻剩下了大帥和大師兩個人。
大師卻盯著帳頂的油燈,不看大帥。漸漸地,他的眼神似乎柔軟了起來。
“感謝你守諾照顧他們。”
“我會繼續照顧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