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忘了自己做過了什麼,反正就回到了彆院。也不知兄弟姐妹們怎樣了。
正想著,臥房門外有人輕輕叩了幾下。柏夜急忙下了床,趿拉著靴子過去開門。
來叫門的,是那位沉默寡言的中年管事。他低眉順目地說“陶老和大小姐已經準備出發了。您坐第二輛車。”
滿腹狐疑的柏夜回到屋裡,草草地梳洗了一下,簡單把長發挽了一個鬆散的發髻,就罩上了兜帽黑袍,匆匆跑到院門口,鑽進了車裡。
陶老管事端坐在車內,再沒有旁人。老人家仔細端詳了他一陣兒,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疏忽了。以後不要聽那個琴聲。如果再遇見,躲得越遠越好。”
柏夜的心咯噔一下,連忙問“小瀾他們沒事吧?”
“小姐妹照顧著她,夜裡就恢複了。你還算不錯,自己扛過來了。”老管事閉上了雙目,“差人問過了,白小爺他們昨天也自行回了府。都是第一次聽,睡一覺應該也無大礙了。”
柏夜滿腦子的疑問,但是老人已經閉目養神不再說話,隻好把無數的疑問全都壓在了心裡。
兩輛馬車晃晃蕩蕩地走了好久。才在帝都城北的一處廣場上停下。
柏夜隨老管事下了車,環顧廣場四周,除了廣場邊緣的高牆,沒有見到任何建築,也不見一個行人。
江靜瀾已經先下了車,跟兩位師姐站在了廣場正北一座氣勢恢宏大的建築前麵。
說不好該如何形容這座建築。在柏夜看來,這就是一座門。一個巨大的門洞。
兩座造型古樸的粗大石柱,間距足有三四丈寬。敦實的柱子上頂著一塊奇長無比的條狀巨石,搭成了方形的門洞。石材幾乎完全是自然原始的形態,沒有任何裝飾。
石門隻有框架,沒有門扇,按說往裡麵可以看到內部的建築。但是柏夜湊到很靠近門洞,仍然什麼都,看不清。
大門之後,始終籠罩在一團霧氣之中。
“你有什麼感覺?”耳邊響起了江靜瀾的聲音,柏夜才驚覺,他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了她們三人,快走進門口了。
“我……說不上來。”
江靜瀾盯著石製巨門裡的濃霧,喃喃自語,卻像是說進了柏夜的心裡“我怎麼感覺,這門在往裡麵拽我……”
陶老管事一言不發地走上前來,毫不猶豫地進了石門。柏夜和江靜瀾對視了一眼,才跟著走了進去。
柏夜這才注意到。江靜瀾沒有穿黑袍,也換下了平日裡一直穿的黑色勁裝。
今天的大小姐一襲鵝黃色的曳地宮裝,烏黑的秀發結成繁複的高鬟,頭上插滿琳琅釵簪。粉嫩的細頸溫潤如玉,再往下,編輯說不讓寫了。
柏夜從沒見過這副打扮的大小姐,一時有些發愣,腳下就沒跟上。
江靜瀾背後似乎長了眼睛,微微低下頭,步伐快了起來。
衣袂隨風而動,整個人像似團綻放的柔嫩花朵,很快就飄遠了。
柏夜紅著臉走了不知多遠,直到兩位老人忽然出現在麵前,才回過神來。
陶老掌櫃笑嗬嗬地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是今日當值的兩位長老。不妨請他們先給你檢查一下。”
柏夜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兩位白眉白須的老者,頓時覺得形容麵貌很是親切。
人老了都長得一樣麼?跟芳邑的長老們,長相差不多啊!
一錯神的功夫,兩位老人已經動手了。他們一個把柏夜推到靠背椅子上,一個順勢就解下了他的袍帶。
小夜就這麼愣愣地任由二位長老上下其手,一會兒戳戳脖子,一會兒戳戳肚子。
還好這間屋子裡隻有陶管事和二位長老。小瀾和大小師姐都在門外等著。要不,也真有些丟臉。
兩個長老猛地一起停了手。將信將疑地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柏夜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其中一個皺紋多些的長老,顫巍巍地把手掌按在了柏夜的丹田之上。
“彆……”
話音未落,一股精純的靈力緩緩探進了柏夜的腹內。
緊接著,那位長老的臉就扭曲了。他驚駭地發現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靈力!
柏夜也是無奈。他可沒主動做任何事。是這位長老自己把靈力輸了進來。後麵的事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長老全身的靈力瞬間沸騰了起來,洶湧地擠進了他的右臂,穿出掌心,衝進了麵前這個年輕人的丹田!
眼看著,辛苦積累了幾十年的靈力就要全數傾瀉而出,失了控的長老無助地張大了嘴,身旁的老夥伴卻疾退兩步,麵上也顯出了恐怖的神情。
柏夜一把就將長老推出個跟頭。
兩個老人喘著粗氣,又對視了兩眼,同時俯身,納頭就拜。
柏夜慌忙彈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兩位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老管事連忙上前攙起了老哥倆。九老堂的長老們卻惶恐地再次跪倒在地。顫聲驚呼“這……這是我聖靈族的皇室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