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係秘術奈何不了金屬罐子,對弩箭卻還管用。當先的三支金屬弩箭被瞬間劈飛。
但是連弩卻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發九箭。
後發而至的長箭接管了空中的對抗。乙弛手中可怕的骨弓開始發力了。
因為是陣戰,他上陣前吭哧吭哧地自己背了七八壺弓箭。在觀眾看來,卻還嫌不夠。羽林二隊的那個校尉手邊有五張弩,四十五支箭一會兒就能射光。
乙弛不是這麼想的。
連珠箭對射接連劈掉了六枝弩箭,觀眾們的歡呼聲還未絕,小乙已經射空了第二壺箭。
他的目標,是對麵地上的弓弩。勢大力沉的直射長箭精準地擊毀了連發重弩的機括,第一時間就廢了兩架。
距離太近,遠射校尉也沒把握對箭。但他反應神速地就地躺倒,用自己的身體救下了三具弓弩。
在糾纏的近戰武士外圍,乙弛的骨弓成了最大的威脅。趁遠射校尉吃力地爬起身來的功夫,四名重錘校尉幾乎同時中箭。
乙弛沒有彆的辦法,對手全身上下都沒有弱點,他不能不射要害。
最左側的校尉緊接著成了實驗的靶子。長箭連綿不斷地反複釘到,隻開了幾十個針眼小孔的金屬罩麵上。
不過幾乎同一個部位連續吃了七八箭後,暗灰色的罩麵仍然沒有任何變形,隻刮出了些白痕。校尉連閃都不閃,被射仰起的頭不斷壓得更低,手中的鐵錘掄得更猛。小乙沒辦法,隻好暫時退回大小師姐身邊。
萬眾矚目的決賽變成了打鐵比賽。四下觀眾看得瞠目結舌。大觀禮台上,聖上似乎有些看得厭了,扶手托腮眼看著就要打起盹來。
場上的柏夜小隊也是無比尷尬。剛剛磨合好的陣型輕易地就被肢解了,大小師姐成了甩手看客,乙弛和對手除了偶爾互相偷襲兩箭,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柏夜卻還好,此刻正打得起勁。他一人就上躥下跳地抗住了三個校尉,手中銀鐧像擂鼓一樣狂砸不已。
對手的盔甲極厚,複合內襯想必也很精密,再加上金色的靈力護罩時不時能偏滑卸掉些攻擊,校尉們還不至於立刻被砸出內傷。
但是他們的攻擊,還不夠看。
重錘連續擊在柏夜的方盾上,不但沒什麼效果,錘身上的瓜棱反倒砸平了。柏夜自己渾若不覺,可校尉們手腕肩臂和自信心,受到的摧殘比什麼都厲害。
白淩羽空拿著父親的九環槍,隻能跟重鎧重錘的對手拚力氣,實在是有些鬱悶。他終於憋不住,抽了個空子跳到柏夜身旁,喊了一嗓子“退後!離我遠點!”
柏夜聽出來小白臉麵上掛不住了,也不多想,立刻識相地撇下對手向後退去,嚴密地護住了兩位師姐。
神秘的九環槍,終於有了發揮的空間。
身邊都是敵人了,白淩羽興奮地大喝一聲,繞著四個鐵罐校尉跑了起來。不大功夫,速度已經快得看不清身影。
槍勢揮舞間,九個圓環相互激蕩,發出連綿脆響。槍杆前端忽地射出大量三尺寬窄、月牙形狀的白色風刃,上下翻飛地籠罩住了敵人。
眨眼之間,四個校尉全身重鎧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人也被衝得東倒西歪。
父親給大帥做的長槍,竟然是這麼使出秘術的!
這麼爆炸性的輸出能力,若是在人海當中,無疑是一件極其恐怖的大殺器。
但是柏夜隻興奮了一小陣,臉便僵住了。
九環中積攢的秘術都像泥牛入海。幾十道風刃,沒有給重鎧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還不如乙弛骨弓射出的普通箭頭,連一道白痕都沒斬出來。
遠遠跳開,杵槍喘息的白淩羽也是滿臉焦躁。
似乎,還有些直不起腰來了。
柏夜心裡咯噔一下。才這麼一會兒,小白就撐不住了麼?夫人說過這槍搞不好會危及主人的安全。難道這些風刃,是九個圓環吸了他的靈力才發動的?
對手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機會。
校尉們爬起身來,終於開始後退集結了。
柏夜餘光掃到遠處壓陣的校尉扔了弓弩拎槍走了過來。扭頭大喊“他們該要使那招了。”
“攔住他們!”校場邊緣的大師姐急切的喊出了聲。
相隔很遠的小白和小夜互相看了一眼,暗暗下了決心,分彆提起了手中的武器。不管羽林校尉的合體技指向哪裡,他倆都會衝過去擋在前麵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墜在最後的校尉忽然揚手,向半空中扔出了一個五寸見方的匣子。那個褐色的木匣剛過最高點往下落時,就被淩空而至的長箭射中,啪的一聲爆裂開來。
十丈之外的乙弛鬆開了弓弦。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這個節骨眼,對手掏出什麼來,都是危險的。
四散蓬飛的木屑紛紛落下,與之一同飄散開的,是一團黃色的微光。
頂在最前麵的柏夜和小白,同時聽到了一陣金屬摩擦般的低沉獰笑。
笑聲是從鐵罐子裡飄出來的。
兄弟倆渾身上下瞬間涼透了。
忽然之間,他們的軀體,四肢,脖子,一動都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