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父成神錄!
乙弛靜靜地站在校場中央,手中的骨製長弓瞄準了觀禮台上的大皇子。
這怎麼看來都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的舉動。因為皇子身邊就是當今聖上。而乙弛手中的,是羽林鐵衛的骨弓。當年三皇子麾下最忠誠近衛的武器,何曾朝向過自己的主上。
大觀禮台下的九老堂長老們,第一時間便召喚出了各係屏障,五光十色的秘術罩壁層層疊疊地裹住了看台。
四殿下比那些功力深厚、經驗豐富的長老們離父皇更近。乙弛的舉動讓他也愣了一陣,但他並不擔心什麼。
大哥是九段高手,功力莫測。就算當年的骨弓主人到了,也奈何不了他。
至於父皇,那更用不上擔心了。
校場上剛冒出半絲危險的氣息,一道淡淡的影子便浮現在父皇身前,將他牢牢擋住。此刻父皇麵前的空氣正扭動著如水波紋。
場邊幾千觀眾還好,但觀禮台上的文武百官一瞬間都難受得要命。大帥新收的那位公子離得太遠,每個人都覺得那張威名遠播的索命骨弓,是在瞄著自己。
場上,滿身滿臉都是血的柏夜靠在大師姐懷裡,低低地呼了一聲。乙弛明白兄弟的顧慮,隻是點了點頭,手中的弓卻始終不放下。
場下的金吾衛紛紛舉起武器圍了上來。保護聖上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
台上的長官們大都悄悄挪到了座位後麵,甚至頗有幾個人已經遠遠避開了自己的位置。隻有玲蘭,孤零零地站在近前,正焦急萬分地衝兄弟擺手。
皇帝終於眨了眨眼睛。他的視線繞過了大皇子,饒有興致地看了看玲蘭,才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身前的空氣再度扭曲起來,那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淡了。皇帝根本不理遠處的威脅,徑直走到大皇子和夫人麵前。
“晚上,讓孩子們去彆院,吃個飯。”
夫人怔怔地看著神色淡然的陛下,又朝那影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長歎一聲放開了大皇子。隨後便帶玲蘭離開了。
皇帝隨手拍了拍長子的肩膀。大皇子身上一顫,默默站起身來。皇帝又看了看四皇子,父子三人默契地緩緩下台步入校場,向柏夜小隊和堂主、小師叔走去。
圍成了一圈的金吾衛見聖駕移步向剛剛還劍拔弩張的選手們走過來,立刻緊張起來。但是沒接到明確的命令,他們也不敢妄動。
金吾衛首領的額頭上都是汗水。這幾個小夥子看上去麵善得很,可剛都殺紅了眼,誰知道他們會乾出什麼事來。
但是他的任務可不光是要護駕。他同樣要時刻盯著大皇子的部下。校場外,破例進入帝都的三萬五千羽林軍正整裝待發。他們是準備在稍後的閱兵式上接受陛下檢閱的。
即便他們不聽金吾衛的指揮調遣,金吾衛仍然要牢牢盯住任何異動。這事容不得一絲一毫含糊。但是他們的主人,剛從生死邊緣晃了一圈。
直到聖上三人走近了,金吾衛才稍稍放鬆了些。雙方的神色都平和得很,根本不像他們估計的那麼緊張。
皇帝似乎不乏了。精氣神滿盈盈地跟身前的選手們點了點頭“打得不錯。無論誰贏,都是大瀾子民之福。”
他又在大皇子的肩上拍了拍“集合了九老堂精英和大帥府的驕子,再加上海盜群島神器,以三方之力不過跟你手下幾個校尉打了個平手。你可以的。”
皇帝朝堂主點了點頭“不愧是九老堂,浸淫秘術這麼多年,非倉促間速成的取巧之道可比。但是傷了人命,總是違了規矩。”
柏夜名義上還是九老堂的弟子,皇帝隻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不過柏夜自以為靈力控製得不錯,沒想到還是鬨出了人命,驚訝得掙紮著站了起來。
堂主連忙扶了一下,低聲說道“其他人還好,最前麵的那個校尉救不回來了……”
皇帝沉吟了一小會兒,向大殿下說道“你的部下為國儘忠,是我大瀾血性男兒。這個桂冠,該是你羽林軍的。”
大殿下默然無語,柏夜小隊裡也沒人搭茬。倒是老四,卻突然為他們打抱不平起來。
“明明是那四個人把自己的同伴當成了武器,死死頂到盾牌上麵啊。這小子下盤穩,盾牌硬,才會擠死人的。要說沒分寸……”話還沒說完,四殿下就被堂主輕輕拉開了。聖上金口已開,再有疑異又有何用。
大皇子忽然抬頭,甕聲甕氣地衝著柏夜說“我見過你。”
柏夜和小夥伴們都是一愣。
“上次在丞相府的宴會上,我看見了,就是你站在他們兄弟倆身後吧。”
說著大殿下轉頭看著堂主“可以,深藏不露。還養了這麼一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