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一聲嬌叱,鷥兒挽了一個劍花,身子如長鶴般在空中伸展,直刺向老虎咽喉。
老虎忙退了一步,鷥兒借著老虎退讓之際,一手抓起一人,踢踏著院牆殘桓,向房側的梯子躍來。
為救二人,手中長劍己脫手,一隻老虎見獵物要跑,一個虎撲,直取鷥兒後背,鷥兒抓著兩個女孩兒,身子不利索,被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鮮血登時流入了腳下的洪水中,染紅了半院的洪水。
鸚鵡見機不可失,將手中的青石砸向再次的撲到的老虎,身子急下,接過蘭草和蘭花,扶著二人上了房頂。
將手伸向鷥兒時,鷥兒慘白著臉,搖了搖頭道“我引開老虎,你去救剩下那二人。”
鸚鵡點了點頭,將身上的衣裳脫下給了鷥兒,鷥兒微微一笑,一個轉身,衣服已經披在身上,蓋住了自己裸露的後前。
從懷中拿出一把亮閃的長針出來,疾速打向老虎,身子卻不停留,如白鶴般向於大光的院子掠去。
老虎被打出了底火,又見鷥兒受了傷見了血,兩頭老虎齊齊向鷥兒撲到,一人兩虎再次纏鬥一處。
鸚鵡下了梯子,將癱軟的江氏扶上了房頂,於大柱雖然不濟,但畢竟是個男人,沒有用鸚鵡扶著,自己就堅強的爬上了房頂。
爬上房頂後,對鸚鵡抱拳施禮道“多謝小哥救命之恩,他日必當”
鸚鵡不耐煩的一擺手道“你不必感謝於我,我救你,不圖你感激,隻求你們二房以後少找我們三小姐麻煩便成。”
大柱被鸚鵡嗆白得臉色忽紅忽白,慚愧的低下了頭。
鸚鵡吹了一聲口哨,鷥兒會意,身子向梯子躍來,受內力衝擊,洪水湧動,梯子搖擺了兩下,便倒在了水中。
眼看著老虎再次撲到,鸚鵡將身上腰帶一解,來了個倒掛銀鉤,一把扯住在空中跌落的鷥兒,老陶和果子則拖住鸚鵡的腳,幾人一起努力,將二人拖上了房頂。
再看鷥兒,臉色已經煞白一片。
果子忙拿出金瘡藥來,在準備上藥的時候,臉上卻是尷尬了幾分,不肯下手了。
鷥兒的傷在後背,如果上藥,必須脫了衣裳,看光了整個後背,果子在縣裡雖然跟著白郎中一年,救治過不少外傷患者,但這樣麵對麵的還是第一次。
鷥兒嗔怪的翻了一眼果子,不屑道“這種小事還能難為住你?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一把抓過藥瓶,扔給鸚鵡道“你來,反正剛剛你也看過了,放心,不用你負責。”
鸚鵡的臉登時紅得如同被洪水浸泡的布,暈得滿滿的狼狽。
鷥兒不由一皺眉,自己平時雖然靦腆,性格不及鷺兒潑辣,但受傷上藥還真是百無禁忌,自己在燕子營之時,沒有一天訓練不掛彩的,如果考慮那麼多,估計自己死上百回也不止。
見鷥兒額頭已經滲了汗,鸚鵡心一橫,讓陶嬸子舉著衣裳,隔開眾人視線,自己一把扯開鷥兒劃破的衣裳,整個後背在鸚鵡眼中一攬無餘。
與尋常女子光潔的後背不同,鷥兒的後背錯落著好幾處疤痕,有橫向的,有縱向的,有粗的,有細的,說不出的猙獰。
鸚鵡沒有害怕,心中卻糾結著疼,女子該是吃過多少苦,經過多少打鬥,才能得到這麼多的外傷。
少年嘴唇輕抿,小心翼翼的將藥粉灑在少女的傷口上,將自己的中衣扯下一條,將少女的傷口包得嚴嚴實實,最後,又將衣裳重新穿在了鷥兒身上,見衣裳過於肥大,又將自己腰帶纏在了少女腰間,裹了又裹,係了又係,紮了又紮,見合身了,才嗔責道“以後小心些。”
鷥兒看著少年紅紅的眼睛,呆滯的點了點頭。
於大柱從包袱裡拿出一隻新的腰帶,遞給了鸚鵡,鸚鵡點了點頭,二話未說,紮在了自己腰間。
看著越漲越高的水位,鷥兒憂心的看了老陶一眼,老陶點了點頭,用手指指著旁邊的房子道“鷥兒,鸚鵡,你們仔細看一下房子,是不是有些傾斜?”
鸚鵡用手比了比房子,驚疑的點了點頭道“是有些傾斜了,怎麼回事?”
老陶將二人叫到一側,歎氣道“我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開春蓋房子之時,沒有化凍就開始打地基,工匠又嫌費力,沒有向深砸,經水一泡,馬上要塌了。紅杏姨娘的房子雖然是後起的,但找的是一撥工匠,上麵又站著這麼多的人,估計也支持不了太長時間的。”
鷥兒咬了咬嘴唇,看著下麵不肯離開的兩隻老虎,亦是愁眉不展,若是在平時,自己是不會將兩隻老虎放在眼裡的,但剛剛為了救蘭花和蘭草,奇襲而傷,再帶著一大群老弱突圍,簡直難比登天。
正糾結著想辦法,洪水中傳來兩聲豬叫,鷥兒嘴角一翹,笑道“有辦法了,一會兒,我躍到外圍去,用豬引開老虎,你借機先領著大家離開,在村
口榕樹下集合。
鸚鵡重重點了點頭,扯住鷥兒的手道“小心些。”
鷥兒點了點頭,飛身一縱,縱到了旁邊的院落,向洪水中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