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局時刻!
10月5日前半夜11點,古樹鎮南牌坊前岔道口上停下一輛大貨車,一個頭戴黑禮帽,身穿米色風衣,左下顎有道疤痕的男子塞給司機五張鈔票從車上跳下來,他把帽簷拉低將整個臉藏在帽簷下,邁開輕盈的步伐悄悄走進鎮子,為躲避路口上方的監控探頭還特意繞了三個彎才閃進一條叫楊柳街的巷子裡,在巷子裡正巧遇上一個做買賣的老漢,老漢蹬著三輪車不耐煩地說緊裡頭最後那個院子就是秀秀家。黑禮帽聽後道了聲謝又疾步往裡邊走,他走到緊裡麵一個小院前停住腳步,在矮牆外仔細聆聽小院裡邊的動靜。
秋風帶著絲絲涼意,樹葉在月光下左右搖擺。黑禮帽聽了幾分鐘沒見院子內有動靜便雙手扒住牆簷兒縱身跳上牆頭,他蹲在牆上往院子內窺視,這是一家古老式城鎮住宅,坐南朝北三間瓦房,中間是堂屋,兩邊是住室,院子中間還有一盤石磨,石磨上曬著一雙女式白球鞋,黑禮帽篤定這雙鞋是沈秀秀的。
沈秀秀10月3日辭掉了“可馨汗蒸館”工作提心吊膽地回到老家古樹鎮,一想起2日晚上發生的奇怪事就讓她膽戰心驚。當天晚上她跟孫光堂玩擲骰子推推嚷嚷不小心劃傷了孫光堂肩膀,她跑出包房去休息室找創可貼,回來在過道裡正遇上孫光堂上廁所,她就在包房門口等著孫光堂,無意中從門縫裡恍惚看見包房沿街的窗口上有個人影正伸進來一根塑料吸管夠酒瓶,她當時喝的有點暈以為看花眼了就沒在意。幾分鐘孫光堂回來,她攙著他進了包房,先給孫光堂肩膀貼上創可貼,隨後又給孫光堂倒了兩杯酒,孫光堂還逼著她喝,她意思了一下隻喝了不到半杯,孫光堂兩杯酒下肚沒過幾分鐘就仰身倒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沈秀秀也感覺頭暈,她不敢離開,怕孫光堂醒後見不到她人影生氣,就趴在沙發邊上打起盹來。
剛趴下不久迷迷糊糊看見包房窗戶被推開,從窗外跳進一個人來,那人拿起孫光堂的衣服又抓起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還揭去了孫光堂肩膀上的創可貼,奇怪的是把酒瓶子裡的酒倒出了窗外。半睡半醒狀態的沈秀秀恍惚認識那個人,心裡還在想他怎麼還當小偷啊?她本想叫他名字可叫不出聲來,就下意識伸手去抓他腳脖子,那人先是一愣,隨後撥開她的手迅速地跳到窗外不見了。
後來沈秀秀也困得要命就睡著了,吵聲把她驚醒,她看了一眼表是後半夜1點多鐘,孫光堂被“保安大隊”趙永帶走後她說啥也睡不著了,回憶起前半夜發生的事覺得不像幻覺倒像是真事,她似乎還記得那人的模樣,可怎麼想都難以把他跟賊聯係到一起,她跑到老板娘於可馨休息室向她斷斷續續地講述了剛才的經過,於可馨已經睡了一覺,眼睛都睜不開根本就沒聽明白她說什麼,不耐煩地催促她快去睡覺。第二天一大早沈秀秀聽說灤河西岸大街發生了凶殺案,被殺的人是晚報記者紀宇,聯想到昨晚上包房裡發生的蹊蹺事和孫光堂被抓走她害怕極了,她咋琢磨咋覺得這兩件事有關係,而自己還抓了那賊一把,萬一那賊以為她認出了他還能放過自己嗎?所以沈秀秀趕緊辭掉工作跑回了老家。就這樣沈秀秀揣著許多疑惑和恐懼回到了古樹鎮,回來後她一直呆在家裡不敢出門。
黑禮帽蹲在牆頭上盯著房子仔細觀看,發現東屋窗戶上有一絲亮光,他暗自琢磨沈秀秀還沒睡或者起夜,便輕輕跳到院內像貓一樣靠近東屋窗戶,他腳步輕的就像走在雲彩上,可見他的武功絕非了得。
黑禮帽湊近東屋窗戶閉上一隻眼想從窗簾縫隙朝屋裡窺視,可亮光忽然熄滅了。他把耳朵貼近窗戶聆聽,隱約能聽見屋內有絲絲響動,他猜想是沈秀秀聽見院子裡有動靜關掉了燈,隨即轉身移到堂屋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屋內沒有回聲,他試探著推了一下門,門竟然沒有插著,他閃身走進屋裡,屋內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嗖”地一股寒氣在他耳邊刮過,感覺耳根子下掃過一股涼意,他意識到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向左一閃躲過刃鋒順勢抓住拿匕首人的手腕子使勁一抖,那隻手便翻擰了過來,匕首“咣鐺”一聲落在地上。拿匕首的人也不是個善茬,用肩扛了一下他的胸口,他被扛出去有兩步多遠撞在一個暖綿綿物體上,正在驚慌之時看見門口閃出去了一道黑影。
還想跑!黑禮帽說著從地上摸起匕首追出門外,一出屋就發現有個光頭正雙手扒著院牆要往上竄,黑禮帽來不及多想揮手甩出了手中匕首,匕首旋轉著飛向即將竄上院牆的光頭,就聽得“媽呀”一聲慘叫光頭“噗嗤”摔落在牆根下,黑禮帽竄過去一腳踩住光頭的脖子彎下腰從他大腿上拔出匕首,狠狠地問誰派你來的?
光頭顯然疼的厲害,同時也被嚇傻了,像豬一樣支吾了兩聲,黑禮帽意識到是自己踩住脖子他發不出聲,稍微抬了一下腳,又問誰派你來的?
光頭沒有吱聲還想挺身,黑禮帽又使勁踩了一腳說按江湖規矩被擒就得認栽,說,誰派你來的?
光頭失去了抗爭能力氣餒地說被你逮住我認慫,但是道上規矩不能壞,你就是殺了我也不能說。
黑禮帽說什麼道上的規矩,狗屁,殺了你又能咋樣。說完他將匕首“噗嗤”一聲插進光頭的另一條大腿上。光頭再次疼的大叫媽呀!停停,我說。
黑禮帽又往深處捅了捅說不說弄死你。
光頭扛不住了哀求道求你彆插了,我說。
黑禮帽問誰派你來的?
光頭說在“殺手群”裡攬的活兒。
黑禮帽問“殺手群”?說實話。
光頭說是實話,我經常在這個群裡玩,群裡聘用跟蹤、打架和傷人的活兒,雙方商量價錢,我就是在群裡被一個叫“彪哥”的人雇傭的,價位很合適,十萬。
黑禮帽問“彪哥”真實姓名?不說我挖出你眼珠子。黑禮帽拔出匕首順手逼近光頭的眼睛,光頭疼得雙腿直打哆嗦,他說我真不知道真實名字,群裡都是假名,不過我感覺知道他是誰。
黑禮帽問他是誰?快說。
光頭說好像是段彪,都叫他大彪子,我不敢確認。
黑禮帽聽說過這個大彪子,在社會上混的人裡也算有一號,據說是“蘭桂坊畫廊”女老板米莉的表弟,看來這個段彪跟紀宇被殺案脫不了乾係,那麼跟“蘭桂坊畫廊”米莉呢?黑禮帽心想這一趟沒白來,總算找到了點線索。怎麼處置這個光頭呢?殺了他犯法,留著他肯定會走漏消息,假如段彪真是殺害紀宇的凶手一旦捎聽到光頭被抓肯定會采取相應的措施,要是跑了再想逮著他就不容易了。絕不能把這個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光頭半死不活才能封鎖消息。想到這黑禮帽把光頭全身搜了一遍,搜出一部手機和三千塊錢。光頭斜此時隻有聽之任之了,不再反抗隻是用餘光瞄著黑禮帽,恍惚看見他左鬢角下有一條疤痕,感覺這個人很麵熟可又說不上在哪見過,不過這人目光犀利得讓他害怕,光頭顫抖著聲音問大,大哥,你不會殺我吧?
黑禮帽冷笑一下問你叫啥?
光頭說鄧嚴,都叫我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