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天王國際高校國中部,瑪修的眼神是黑化的。
本來軟軟溫柔,至少看上去很好欺負的少女,現在卻麵無表情。
隻是,身上卻宛若有實質化的黑氣浮現。
盯著光幕影像裡的畫麵,腦中回憶著橘發少女的腦袋泡在容器中的畫麵,已經遏製不住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了。
居然敢這樣對前輩!
居然敢對親愛的前輩做這種事!
不可原諒!
不可饒恕!
這些可惡的家夥!
怨念在滋生,憤怒在沸騰。
乖乖少女,此時此刻宛若要黑化一般。
隻是,當目光投向身邊的橘發少女藤丸立香的時候,又化為了心疼與痛苦,並且不由自主抱住了對方。
“前輩,沒事的,那隻是光幕影像,現在不會有這樣的事,不會有的……”
訴說著這樣的話,目光看著橘發少女,而橘發少女藤丸立香則神情呆滯,眼神有些空洞,仿佛丟了魂一樣。
周圍的其他同學,也是用與瑪修類似的目光看過來,隻不過沒有瑪修的感情那般強烈罷了。
但毫無疑問,光幕影像中藤丸立花的遭遇,令人心疼。
然後,藤丸立香開口了,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呐,瑪修……”
瑪修精神一振,連忙回答:“是,前輩!”
藤丸立香:“你說……為什麼現實世界,我們現在存在的時間線,隻有我呢?大家都轉世了,按理說,哥哥也應該存在吧?那他在哪呢?”
瑪修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
藤丸立香:“被魔法協會用融合崩壞因子的方式進行研究的我,已經被世界所排斥,可為什麼我現在依舊存在呢?為什麼我現在會用哥哥的名字呢?”
訴說著這樣的話,藤丸立香看向瑪修,臉上在笑,卻流下了眼淚:“呐,瑪修,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可是,這個可能性,卻讓我寧願不要繼續存在著。”
“藤丸立香,並不是我,我啊,是藤丸立花呢……”
然後,少女一臉堅定的重新看著光幕影像。
她想知道,想明白那被埋藏在過去,屬於自己和哥哥藤丸立香的故事。
縱然那很悲傷,很痛苦,讓人會產生心理陰影。
可是,那是屬於她的故事,是屬於她和重要之人的故事。
那麼……
直麵這一切,找回真實吧!
————繼續,而在兩個令人惡心的魔法研究員的交談結束後,鏡頭重回阿比蓋爾身上。
女孩的小臉變得憤怒,咬緊牙關,怒意湧現,而眼中也流露出淚花。
然後,觸手,無數的觸手冒了出來。
那是在光幕影像中出現過的,屬於虛空外神的觸手。
暗紫色的觸手瘋狂蔓延,摧毀了研究所,撕裂大地,將所有的研究員殺死。
卷起來擠爆,巨大的觸手拍下壓死,被細小的觸手紮入身體,然後從內部穿刺出來。
各種各樣的恐怖的死法,伴隨著驚恐的呼喊和慘叫響起而不斷出現,偌大的時鐘塔研究所,被完全摧毀了,火焰與血肉交織,形成了一幅不可名狀的恐怖畫麵。
然而,這恐怖的畫麵,對現實世界的人來說——至少九成以上的人來說,卻是解氣到了極點,甚至感到舒爽的。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畫麵重新回到了阿比蓋爾那裡。
少女坐在廢墟上,懷中抱著裝有藤丸立花腦袋的容器,眼淚在流下,臉上帶著令人心疼的微笑輕聲說道:“禦主,阿比啊……又變成了壞孩子呢,阿比,又不聽話了……”
“對不起呢,禦主,你最需要阿比的時候,阿比沒有在你身邊……”
“禦主,禦主,禦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訴說著這樣的話,阿比蓋爾的眼淚更多了,微笑的表情也已維持不住,緊緊抱著容器的她,難受到了極點。
這樣的情況,讓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得心疼死了,也突然明白,阿比蓋爾並不是一開始就如之前的光幕影像表現的那般,是冷漠且混亂的存在,而是一名有著豐富感情的孩子。
而且,似乎還是個好孩子。
對於藤丸立花的遭遇,她完全視作是自己的過錯。
令人唏噓,也令人心疼。
隻是,也讓人疑惑——阿比蓋爾怎麼就成為藤丸兄妹的從者了?她難道也是英靈嗎?
可和虛空外神有關係的存在,怎麼會成為英靈?
不是英靈的話,又為何能是二人的從者?
實在令人非常在意,並且其中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隻是,究竟有哪些故事,眼下卻是不知道的。
而光幕影像,也在這一刻顯現了一個旁白字幕,解釋了這其實讓很多人看著也有些懵逼,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情況。
【在擊潰了崩壞後,迦勒底召喚的所有從者,都被魔法協會以上司的命令強製遣返,並且在事後英靈召喚係統也被拆解了。然而,英靈的召喚本就是奇跡,是人類與英靈之間呼喚奇跡的顯現。
所以,當藤丸立花被融合崩壞因子並被拆解浸泡在生命容器中的時候,悲哀的奇跡出現了。
與其有著極深羈絆的阿比蓋爾感受到了呼喚,並且因其作為虛空外神眷顧之女的特殊,從而打破了次元壁,成功以從者的身份降臨於藤丸立花麵前。
隻是,一切已為時已晚。】
看完這番文字說明,人們算是明白為何阿比蓋爾會出現在藤丸立花麵前,又為何會說來晚了。
因為有著深深的羈絆,還有虛空外省眷顧之女的特殊,所以在那絕望中回應呼喚,超越限製的降臨。
隻可惜這份呼喚,隻有深深的絕望。
而光幕影像在接下來又顯現了藤丸立花的嘴唇,這名依舊沒有死去的少女,突然嘴唇動了動。
一個人頭突然有這樣的反應畫麵,那是相當驚悚的,但是現實世界的人們並沒有因此感到驚恐,而是隻有深深的難過。
因為少女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字幕顯現了少女此時想表達的意思。
‘殺了我……’
僅此而已,一個請求,一個希望,一個結束痛苦的絕望方式。
現實世界的人們仿佛內心再被狠狠重擊了一下,難受到了極點,而光幕影像裡的阿比蓋爾瞪大眼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是,在經過了短暫的沉默後,阿比蓋爾又露出了笑容,那是哭著,流出了眼淚,卻又美麗可愛的笑容,並用甜美的聲音予以回應。
“好的,禦主!”
“那麼,晚安。”
然後,光幕影像在這一刻采用了抽象的畫麵表現,在突然降臨的黑幕畫麵下,隻聽到哐當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然後顯現了一個容器被摔碎的抽象畫麵。
失去了那容器,失去了其中由特殊製造的生命液,維係藤丸立花存活下去的東西也失去了。
這名飽受磨難的少女,在虛空外神之力肆虐的大地上,帶著解脫的微笑閉上了眼眸,化為純粹的靈子消散了——融合了崩壞因子的她,作為被世界排斥的存在,在失去特製生命液的情況下,就不會再存在下去了。中,阿比蓋爾微微低下了頭,流海遮住了雙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然後,阿比蓋爾的聲音響起了,那是冷漠低沉的聲音。
“父親大人,結束了……”
“我,願意奉獻一切……”
“獻祭我的精神,我的靈魂,我的感情……”
“以此,開啟虛神界與這個世界的大門!”
話落之時,畫麵黑了下來,一顆紫色的眼珠子,猛然在阿比蓋爾身後睜開。
虛空外神的暗紫色力量,在下一刻籠罩了阿比蓋爾的身體。
隨後,能量湧動中,阿比蓋爾的衣服變了,變成了紫色的,很暴露,也很古怪的服裝,如同某個邪教獻祭用的服裝般。
在阿比蓋爾額頭,鑰匙孔已經完全打開,綻放暗紫色的能量中,紫色的冷漠眼眸凝視著這個世界。
緊接著,畫麵轉變為抽象化,一個巨大的門扉緩緩打開,展現出了門後那扭曲混沌的畫麵,許許多多的觸手,許許多多大大小小詭異的眼睛,出現在了門後,宛若穿越次元,凝視著地球。
那虛無與混沌的感覺,透過光幕影像傳達到了現實世界。
雖然被大幅度削弱了那種瘋狂混沌的效果,但是依舊讓人們感受到了極其難受的衝擊。
當然,也就是有些衝擊罷了,並不會真的引起生理和精神上的創傷。
然而,對某個已經被虛空外神的力量汙染的丟人高等詭秘間桐臟硯而言,這樣的衝擊就大了,讓他陷入了更加深層的瘋狂與扭曲中,並且因此不可自拔的癲狂著。
而就是這種情況下,阿比蓋爾冷漠的聲音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