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影像,在用簡單的言語讓伊莉雅神情恍惚後,紅a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衛宮士郎:“確實,我達成了自己的理想,成為了正義的夥伴。”
“但是……”
聲音犀利起來,“得到的結果卻隻有悔恨。”
在這瞬間,衛宮士郎和紅a的雙眸直接交彙,一幕光景也在這同時傳導進入了衛宮士郎的腦海。
那是一片燃燒的地方,二十多歲的,作為一名消防員而活躍的衛宮士郎在一場自己無法應對的大火中,在無法拯救火海中許多人的絕望中,感受到了一片光團的感召。
那是人理之光的光輝,人理之光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並且遞上了一份契約。
那便是人理之光會賦予衛宮士郎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而代價則是等衛宮士郎死後,便要作為守護者為其服務。
那一刻,衛宮士郎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份契約,因為他想拯救更多的人。
於是,衛宮士郎獲得了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
看到這些,衛宮士郎不由露出了驚愕之色:“這就是……archer的……”
然後,紅a的聲音在衛宮士郎的腦海想起,也是這個男人在現實世界的訴說。
“生前與人理之光簽訂了契約,死後成為守護者的我。”
“在作為守護人類史的人理之光命令下,我開始了殺戮。”
畫麵開始轉變,這是現實世界的人能夠看到的,也是衛宮士郎此時能夠看到的。
與紅a的靈魂共鳴,讓衛宮士郎在這一刻看到了許多。
那是紅a穿梭在各個時空,手握黑色的弓箭,不斷射殺各種目標的場麵。
古代的士兵,近代的馬匪,現代的恐怖分子。
一幕幕獵殺的場麵出現,每一次獵殺都精準無誤,黑色的箭矢一擊貫穿那些目標的要害,奪走了那些人的生命。
大人物,小人物。
好人,壞人,不好不壞的人。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一個個目標,都被紅a無情獵殺。
“殺戮,殺戮,殺戮,不斷的殺戮,不斷的重複。”
“沒有停歇,沒有終止,一切對人類史有害的存在,都是獵殺目標。”
紅a的聲音越發低沉和壓抑,就如同畫麵中紅a在不斷殺戮中不斷沉寂下去的內心一樣。
衛宮士郎看著出現在腦海的一幕幕畫麵,聽著紅a的聲音,神色不由顫動起來,眼神中流露的,乃是驚駭與強烈的震動。
這一幕幕屠殺的場景,也讓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得紛紛失聲。
有人不忍,有人難受,有人唏噓,有人憤怒,有人不以為然。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甚至有人還在呼喊。
可是,對比全人類的數量,確實是在這一刻失去了聲音的。
以正義之名行屠殺之事,紅a的所作所為,就是這樣的。
或者說,守護者衛宮士郎作為守護者的職業生涯,就是這樣的。
甚至於,現實世界許多人,都在這一刻不寒而栗。
那些都是各種恐怖分子,黑幫成員,還有那些軍閥寡頭以及肮臟的政客,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下意識四下張望,慌得一批。
因為,光幕影像裡那些被紅a殺掉的人,很多都與他們有相似的畫風,甚至很多就是同一職業的。
這就很恐怖了。
這些人不怕所謂的正義人士,就怕正義人士殺人不眨眼,還是有能力對他們殺人不眨眼的。
瞬間,這些人渣們就感覺頭頂上仿佛懸掛著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們有種隨時都會出現守護者把他們弄死的感覺。
不過,這些人也是非常會自我安慰,有的表示現在人理之光已經不見了,有的則安慰到現在都還沒被抽,那一定是毀滅世界和他們無關,沒有威脅到人理的他們就和間桐慎二一樣人畜無害。
最終,光幕影像裡的畫麵,紅a一個人落寞的坐在一塊岩石上,周圍則是大片屍體,黃昏之下,讓他顯得落寞且蕭瑟,又展現出無儘的疲憊,仿佛已經被抽空了一切力氣。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紅a的聲音再次響起。
“無論重複了多少次,無論進行了多少殺戮,這樣的事都從未停止過。”
“永無休止,在人理之光的命令下,以守護人類之名,進行無休止的殺戮。”
“我並不是在夢想沒有紛爭的世界。”
“我明明隻是希望,在我所熟知的世界,再也不會有人哭泣。”
那幻象的畫麵結束,衛宮士郎不由後退一步,隨後猛然看向紅a。
紅a緩緩訴說:“然後,我終於恍然大悟,衛宮士郎所懷抱的理想——”
“不過是自私的理想主義罷了。”
聞言,衛宮士郎不由握緊了雙拳,而伊莉雅則左右看了看兩個衛宮士郎後,微微蹙眉道:“士郎,為什麼要這樣否定自己呢?”
紅a:“嘛,因為要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要拯救所有,就意味著要犧牲一小部分人。”
“名為幸福的座位是有限的,必須要把那些得不到幸福的人迅速切除,而這就是‘英雄’。”
“名為衛宮士郎的男人所深信的理想,正義夥伴所做的事。”
“拯救多數人——既是正義的夥伴對吧?”
“所以,一邊乞求著誰都不會死去,一邊卻又為了多數的一方而殺人。”
“嘴上說著不希望再有人悲傷,卻讓更多的人心懷絕望。”
“那就是我,守護者衛宮士郎的真實身份。”
“一個名為英雄,實則屠殺了數千萬人的屠夫。”
聞言,伊莉雅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神色陰鬱的衛宮士郎,然後低聲開口:“所以,你才決定用抹殺過去的方式,來達成自殺嗎……”
紅a:“不錯,身為守護者的我,甚至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與人理之光簽訂契約的我,實際上靈魂也寄托於人理之光,受到人理之光保護。”
“這就讓我實際上成為了另類的‘永恒者’,擁有不朽的生命,無論死掉多少次,無論遭受怎樣的打擊,都無法真正死去。”
“所以,通過抹殺無知的過去來達成徹底抹除名為衛宮士郎的存在,便是最為可能的做法。”
說到這裡,紅a凝視衛宮士郎,投影出了一把黑色的短劍。
“而且,你們不覺得這樣的男人,還不如讓他現在就死了對這個世界好一些嗎?”
話落,紅a一甩手,將手中的短劍扔向了衛宮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