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這樣的新聞他一貫不可能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屑一顧。這些八卦新聞,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作為大眾平淡生活裡唯一聊以消遣的管道罷了。
人們或許會為之瘋狂,為之失去理智。然而當時間過去,被時光和那些冠名無意和直率的口誅筆伐所剩下來的,隻有那些身處其中的人。
他有想要守護的人,他不想冒這個風險。
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仿佛怎麼甩都甩不掉後麵的記者大軍和長槍短炮。付良塵邁著慌亂急促的腳步,卻突然間,猝不及防地被轉角後麵的一把力氣拉緊轉角巷子裡。
有人站在他麵前,在他還沒抬頭來看究竟是誰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他能感覺得到她,她就站在他跟前。
她伸出手攬過他的脖子後麵,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肩窩裡,她的氣息就在鼻尖上縈繞,他能聞到。巷子外麵,成群結隊的記者和攝影師一行人咻的就從他的身後路過,還好,還好都沒有人注意到他。
直到確定人都走了,今時留了個心眼地探頭探腦了半天,才將攬著他脖子的手放開。
付良塵抬眼看她,她一身藍色連帽衫,和他身上穿著的這件如出一撤,很明顯就是同一套。她頭頂上帶了個深色鴨舌帽,鴨舌帽的陰影映在她的額上,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垂眸,她在這裡乾什麼?
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今時卻自己上手起來。她迅速地將他連帽衫垂下來的帽衣往他的頭套了下去,反而把自己的給鬆了下來,壓低帽簷,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那瞬間,他似乎知道了她要乾什麼。他看著她躡手躡腳拙劣的演技,她的背影柔弱而堅定。他們兩個,除了身高不同,其餘的任何地方,衣服、鞋子、神態都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要去引開那些人,她要讓他回去。
付良塵站在巷子裡,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商場,燈光耀眼得打在頭上,腳下是每個人的影子。
就這樣,他站了許久,不發一語。
今時還是被人逮住了,對方人多勢眾,什麼雜七雜八的人都有,她那小短腿,跑也跑不快走也走不遠,人家那浩浩蕩蕩的記者隊伍裡麵不乏身強體壯的,她躲都躲不過去。
不過好在,那些記者們一看是她,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竟然和付良塵身穿一樣的服裝,才發現自己一路尾隨的其實隻是看起來酷像付良塵卻不是付良塵的人,難免垂頭喪氣。
她看似鎮靜自若地笑笑,然後體麵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這這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演戲吧?還演得挺好,竟然沒被人拆穿啊。
唔,果然,演戲這種事嘛,她那麼優秀,她來做也差不到哪兒去。
嘴裡哼著小曲,踏著輕快的腳步往小區的方向走去,一路寒鴉聲鳴,夜蟬嘰嘰。這條路人煙稀少,路燈也就隻有那三兩盞,她像出門逛街那樣悠哉悠哉地走,走得很寫意。
不遠處就是小區門口,她蹦躂著腳步蹦蹦跳跳過去。
直到她靠近才發現,小區樓下,站著個人,看那個背影,好像是付良塵。
他來找她做什麼?不會是她今晚幫了他那麼個大忙,他專程來謝謝她了吧?想到這裡,她自己都偷偷樂了起來。
“咳咳。”她像模像樣地清了清嗓子“這是,喲,付先生啊?付先生那麼晚是要……”
她還沒說完,連說話聲都還落地,下一秒,自己已經在他的懷裡,她的鼻尖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是那種成熟而有魅力的香味。
今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他在抱她。
月色朦朧下,她的腦袋也跟著變得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