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
師徒倆這邊罵得凶,那邊劉喜師徒倆看得也挺歡樂。
李金水更是狠啐了一口道“呸!就你們兩個見死不救的壞胚子,也配聽牛叫天唱戲?彆偷懶了,趕緊把它牽上,街上趕集去!”
集市是開在縣裡的,離李老頭在的守望村要走一個時辰的路。
每個月底才有這麼一次,這次大集是今年最後一個集,再過幾日便要過年,大家都要休息,再想要買點什麼,便要等到二月底了。
路上閒著無聊,劉鐵蘭便與李金水閒聊,打聽他的經曆。
“李老板,先前聽說您不唱戲之後,是到了鄉下置了田產,買了頭牛過活的,怎麼好端端的,跑到海參崴來了?還——還——”
“你要想問我的腿就直說,用不著這麼心驚膽戰的。”
李金水雙手抄進手悶子裡,閉眼由著劉喜推著他。
劉鐵蘭於是順著他的話問道“那您的腿——”
老爺子眉頭一挑,卻也沒再瞞著,勾唇冷笑一聲,滿不在意地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叫人給打的唄。”
劉鐵蘭猶豫一番,心道這事兒一定不是在京城發生的,不然這麼大的事兒,梨園行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於是他又問道“可我聽說您是成了親,還有個女兒來的,怎的這會兒倒不見她們呢?”
他這話剛問完,老爺子雙眼一眯,麵色立時不大好,隨口道“女大不中留,早不知死到哪去了!還指望她來照顧我?至於我那老婆子,命不好,死的早,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了。”
劉喜聽到這裡,又覺得李金水很可憐,忍不住幫李金水把圍巾緊了緊,寬慰他道“師父您彆傷心,您以後有我了。”
李金水眼一睜,滿眼慈愛地看向劉喜,輕拍了拍她的手。
“好孩子,好好跟師父學戲,師父不會虧待你的。等大年初一縣裡的高老爺家要聽戲,師父帶你去唱堂會。”
幾個人走得好好的,一聽這話,都驚了。
申良君更是不敢相信。
“大年初一?不還有十來天就到了嗎?學這麼幾天戲,就能上台?”
“那怎麼了呢?正角唱不了,《朱砂井》裡頭去宋興兒總成吧!”
老爺子隨口一說,劉喜倒有些在意了。
“宋興兒?那不是娃娃生嗎?師父您不是要教我唱花臉戲麼?”
“自然。”
李金水接著寬慰劉喜道“花臉戲《朱砂井》裡倒是有,隻是那劉彪人高馬大,你演也不合適啊。你要學戲,咱們師徒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師父慢慢教你就是了。隻是初一高財主家裡的堂會缺個娃娃生,你不正好合適嗎?不如先幫師父這個忙,也叫你過過戲癮啊。”
劉喜能上台唱戲,她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況且宋興兒的戲碼不多,也沒有唱段,全是京白念的,她倒是也能應付。
隻她畢竟是個女娃娃,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上台唱戲,難道李金水就不怕有人到官府告發嗎?
劉喜心裡不踏實,忍不住便看向身邊的劉鐵蘭。
劉鐵蘭也是一樣犯嘀咕,便替劉喜向老爺子問道“老爺子您是不是忘了,喜丫頭她是個女娃娃啊,就這麼讓她登台唱戲,萬一給官府知道了——”
“無妨,不是女娃娃,人家高財主還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