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
班頭考核也講究個循序漸進,多不會把最難的題放在一開始考。
所以一上來就給了一個大家耳熟能詳的過門。
要求學生不必按順序,誰先想起來就搶著唱,由後麵的學生接唱,若不能接上來,或接錯了,也不淘汰,再由場麵師父另給個過門提醒一下。
但學生必須要仔細聽,因這過門可以是下一句的過門,也可以是其他戲裡的。
學生到底要不要另選一出戲給下一個人出難題,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但若第二次機會也沒有抓住,便得接受淘汰。
由剩餘學生繼續搶答,誰能接過這個過門唱下去,比試則按先前規則繼續。
所有考題都會從先前公示的劇目中出,是以一定程度地降低了考核的難度。
一上來,唐叢山等場麵師父先給打了一個文場的西皮流水板。
曲調一出來,學生們就各個激動起來。
“《女起解》,是《女起解》,戲詞兒是什麼來的,誰會唱,快點接啊。”
喜寶一下子就想出來了,不過她不想冒這個頭,她想要先看看其他人的實力,尤其是和她一樣學旦角戲的那六位同門。
沒一會兒,站在第三位的趙阿弟便站出來唱道“蘇三離了紅洞縣……”
這一口流暢的西皮流水整段唱完,倒也還算中規中矩,對於一個初進戲班的小戲童來講,也算是可圈可點了。
想來趙阿弟自己也很滿意,唱完後立時得意地看向身邊站在第四位的張來順,等著他接唱。
後麵一句話該接醜角崇公道的念白。
那會兒學生學戲不光要記自己的台詞,還得記對手的。
《女起解》這出戲又是旦角都要學的,尤其剛剛那段唱詞大家都很熟悉,因此張來順很快就給順下來了。
後麵的人又繼續,幾乎沒有卡殼的,一直到了梅子瀾這裡。
他是真的不會,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支吾半晌,一臉的窘迫。
葉喜笙瞧他這模樣,怪可憐的,悄悄附在場麵師父耳邊說了兩句。
場麵師父手指大動,忽然給換了過門兒。
一套《山坡羊》的曲牌出來,倒把其他學生都給難住了。
“這是哪個過門兒?”
“曲牌,是曲牌嗎?”
眾人麵麵相覷之際,梅子瀾倒是一臉感激地看向場麵師父,緩緩開口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父削了頭發……”
“是《思凡》。”
有聽出來的學生忍不住議論,“喜君竟然會唱《思凡》?難怪他剛剛不接《女起解》,竟是在這處等著咱們呢。”
“是啊,這下咱們可都要遭殃了。”
“怕什麼?你又不接他後頭。”
說話之人朝著喜寶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壞笑“不是還有她呢嗎?”
“啊呀,由他,火燒眉毛隻顧眼下。”
梅子瀾唱完這句,頗有些擔憂地看向喜寶。
實在不是他故意為難,奈何他隻會唱這個。
原本也沒想著能輪到自己,說不定早早就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