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
“那你有沒有看見——?”
宋啟文第一時間過來詢問,被蘇雲卿一個眼神按住。
“看見什麼?”
喜寶故作不知,繼續問道“兩位班頭是在師公墳前看見什麼了嗎?”
“就是那紙錢——”
宋啟文還是想問,蘇雲卿卻不叫他問。
喜寶還是假裝不知。
“紙錢,紙錢怎麼了?”
這該是沒有遇見狀況了。
蘇雲卿和宋啟文對視一番,不再與喜寶說話,齊肩走了。
等走出二門外,宋啟文才小聲與蘇雲卿說道“他們沒出狀況,這說明就是師父在點咱倆呢。”
蘇雲卿也是這樣想的,他這會兒腿都是軟的。
“你不要亂說話,師父他老人家最是公允,作甚偏點咱們,不點他宋有貞?”
宋啟文思索片刻,還是把昨日的想法說了出來。
“興許就是咱們當年做錯了,就該賣了行頭救師父一命。”
蘇雲卿麵目一怔,看向宋啟文,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堅持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錯,一方麵是不想叫人戳他脊梁骨,罵他忘恩負義見死不救。
另一方麵是他想要自己心安,天知道每到師父的忌日、生忌,或是許多個能夠激起往日回憶的日子,他都會反複問自己當年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舍不得那點行頭錢,畢竟人要先活下來才有希望。
但木已成舟,後悔無益,他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沒錯,他才能安心地繼續活下去。
可如今他真的沒錯嗎?
要是連師父也說他有錯,那他就真的有錯吧。
“雲卿,雲卿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哭,咱們兄弟三個裡你總是最有主意的,要是連你也哭了,我又該怎麼辦?”
“兄弟——三個?”蘇雲卿有些恍惚。
宋啟文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忽然意思到冥冥之中,他的潛意識裡一直還很懷念年幼時光,還把宋有貞當成是兄弟。
但他以為蘇雲卿不喜歡他這樣說,於是立馬改口道“不是,是兩個,如今就隻剩下你和我了。”
“不!”
蘇雲卿扶住了宋啟文的胳膊,紅著眼睛說道“是三個,師父叫我們改過自新,兄弟同心,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他老人家要是還活著,一定不希望我們三個變成現在這樣子。”
他說著拉著宋啟文就走。
“走,我們去找有貞,我們把當年的事情好好說一說,跟他認錯。”
宋啟文點頭,但很快又猶豫道“可要是他不原諒我們怎麼辦?”
“那是他的事,他要做不順師父意的徒弟就隨他去,至少我們要聽師父的話,我們不要做逆徒。”
“嗯。”
喜寶一直站在二門後聽倆人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瞧見兄弟倆並肩前行的樣子,她心裡還有些感動。
其實這些年她隱約地感覺到,如果三個人的生活裡,一個人始終沒有姓名,那是不是代表這個人本身也有些不合群?
至少他沒有主動去爭取過這份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