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
“竟有這等事兒?”
譚小福一聽,又把報紙拿過來看了一遍,整個人都慌了。
“你說你,好好的你參和這事兒作甚?現在好了,你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喜寶無奈揉眉,她當然知道冒然出頭的下場,可她更做不到袖手旁觀。
宋有貞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讓他高興的機會。
再說那個人是在她手邊過世的,叫她如何能袖手旁觀?
梅子瀾卻並不怎麼擔心喜寶,他有些懶散地後仰著,看著天上的灼日,眼前瞬間閃出許多的小太陽,於是他伸出手,指向太陽的方向,忽的勾起唇角。
“你們看,那不是青天白日?”
《滿江紅》事件果然沒有停止發酵,最開始受到激勵的那些人迅速將此事傳播開來並采取了行動。
“一個戲子都知道要當著洋人的麵喊還我山河,難道我們這些人要繼續做孬種嗎?”
這是大家茶餘飯後最常聊到的話語。
最後那份報紙竟然還到了宇文世科的書案上,隻見他把那報紙“啪”的一聲扔到書案上,大聲訓斥道“宋興民那個混蛋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羅刹國的領事,電話都打倒外務總理那裡去了,老子叫他到鬆江府,是讓他穩定一方,莫生事端。
他倒好,連個戲子都管不住,竟然在自己的壽宴上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這會兒在他身邊聽訓的,是他的長子宇文定,他瞟了一眼報紙上的喜寶,輕笑著道“坊間都在說我們怕了羅刹國,什麼難聽的話都說,還有說您——”
他偏留一半不說,宇文世科便瞪他。
“說老子什麼?你直說便是!”
“說您是慫包總理,辦不成事兒!”
“豈有此理?老子是慫包?區區一個羅刹國,剛跟東洋人打輸了仗,跑到我們地盤上來撒氣?他們要麵子,老子不要麵子?你去跟外務部說,誰把老子的臉按在地上摩擦,老子就把他根挖了!”
宇文世科一發火,朝廷便開始發力,羅刹銀行的鈔票被拒用,宋興民的底氣瞬間以萬倍增長。
他再不是那個把喜寶一個女伶推到前頭,事事不出頭的孬包,他甚至還和羅刹國的領事還有外省商會的人一齊在案發地點拍了個照,表明了自己和事佬的身份。
經過多方周旋,和老百姓的不懈努力,那名殺了人的羅刹國水手最終沒能登上回羅刹國的船,而是被送進鬆江府的大牢,判刑八年。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喜寶第一時間拿著報紙來到宋有貞的病床邊上。
“師父您快看!有結果了,那個殺人犯被送進大牢了!”
宋有貞偏頭看她,他眼已迷離,看不清報紙了,就連說話聲音都很含糊。
“隻是——進了大牢?”
喜寶知道宋有貞不甘心,連她也是不甘心的,可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他聽不懂咱們說話,在牢裡過不習慣的。八年工夫,有的是法子叫他生不如死,直接砍了他,才是便宜了他!”
“嗯——那倒是。”
宋有貞的臉上難得有了些笑容。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忽然伸手手來摸索著道“喜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