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雲淡淡,風微微,湖水盈盈,柳絲青青,百花明媚,芳草萋萋,樓台措致,高塔巍巍,校園裡的迷人之處還不至這些景致,更引人之處是那些朝氣蓬勃的莘莘學子,他們的各個迎著陽光,或懷抱著書本交流著課業,或拿著報紙談論著國家大事,或靜靜的看書自修,或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或聚成一團慷慨激昂,充滿了生命力,他們是中國未來和希望,誰也說不清,他們中會有多少人成為世界偉人,有多少人會成為知名人士,但是他們是中國的新鮮血液。
他們其中的一個,周瑞康,正趴在石桌上一手奮力疾書,一手翻著書本,他正在補著一個星期來缺的功課,雖然正經曆著感情的煎熬,但是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主要任務。
洋洋灑灑的完成了一篇散文,他放下筆,雙手放在腰上,向後挺了挺,轉了轉酸麻的脖子,伸了個懶腰,闔上書本和作業本,對著天空長長的舒了口氣,三天趕出七天的功課,真的快要了他的命了,雖然知道這幾天的功課質量不怎麼高,但是混過關還是可以的。
完成了功課讓他全身輕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春光明媚,美不勝收的湖色,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個雷電交加的風雨之夜,他吻了她,她那哀戚的眼睛,她長長的睫毛,她溫潤的漂亮嘴唇,她的纖纖細腰是那麼的柔軟,她那麼的用力抱著自己……他越想越覺得氣血直往腦子裡衝,有股燥熱在身體裡亂竄,他對自己笑了笑,趕緊甩甩頭,把自己的欲念甩掉,搓了搓臉,站起身來,他得馬上趕去文學社主持這一期的刊物。
拿著書本和作業,轉身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程嘉偉朝自己揮著手跑了過來,後麵跟著溫文儒雅的徐子言。
“周瑞康!”程嘉偉還是一張天真歡樂的笑臉,好像他從來都沒有煩惱,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瑞康很是羨慕他那大大咧咧的個性。
“喂,你這一消失就是一個星期,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病了,去了你家才知道原來是梅家出了事。”
“唔。”瑞康呡了下嘴唇,點點頭,他並不想解釋太多。
“你怎麼不早說呢?想當日我們一起去梅家,梅伯父梅伯母也是招呼過我們的,我和嘉琪應該去悼念一下的。”
“是啊,發生那麼大的事,就算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是我們是朋友啊,如果需要幫忙,你說一聲,我們也是義不容辭的啊。”徐子言說。
瑞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們的肩頭,說“謝謝,也替若君謝謝你們。”
“哎,你的功課趕完了嗎?要不要我替你寫?”徐子言笑說。
“哈,多謝,草草趕完了。”瑞康拍了拍手上的書本,笑說“我想蒙混過關還是可以的。”
“我相信你行的。走,文學社一堆人在等你。”徐子言拍了他一下。
“對啊,嘉琪可是望眼欲穿……哈哈,走走走!”程嘉偉拉著他們就走,卻不知道他的話已經在瑞康的心裡重重的敲打了一下,腳下反而放慢了,嘉琪,嘉琪…他無法繞過,無法躲避的名字。
周瑞康一踏進文學社,原本低聲交流,輕言細語的人們,突然情緒高漲起來,氣氛立馬沸騰起來。
“哎,周瑞康,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也退學當兵去了呢!”一個男同學說“聽說現在全國各地很多高校的同學都投筆從戎了。真是令人熱血沸騰。我的那篇稿子呢?在哪在哪?”
一個女同學站起來,拍了他一下,將幾張稿紙塞到他的手裡,說“哎呀,在這呢!你快坐下吧。”?轉頭說“哎,周瑞康,農業係和財經係的兩篇文章,這期要登那篇?我覺得吃飯問題和賺錢問題都很重要呢!但是這一期的篇幅不夠了。”
又一個管財務的女同學,也站起來大聲說“哎哎哎,你們能不能安靜些!”說著走到周瑞康麵前,抬著眉毛說“周瑞康你再不回來,我這可真的要沸騰了。印刷廠那邊說我們的內容太尖銳太危險,不敢印,也不敢發表。而且還提高的價格。你看怎麼辦?”說著攤了攤手。
瑞康突然有種從夢幻回到現實的感覺,趕緊上前,準備和大家商討各種事務,剛坐下,拿起各種稿件瀏覽起來,忽然從側門走進了一抹鮮紅,“大家彆急,我已經辦妥了!”
程嘉琪興衝衝的走了進來,臉上紅撲撲的,帶著一貫的明媚笑容,眼睛閃爍著自信興奮光輝,手中拿著一本雜誌,說“我剛去了趟印刷廠,和他們談妥了價格,他們答應還是給我們老價格,但是黃一生的你那篇文章可能要稍作些修改,但是主題不用變化,你依然可以抨擊華北自治的問題。還有關於農業係和財經係的文章,我兩篇都錄取了,當下的時局,越來越多的人都處於饑餓的狀態,通貨膨脹那麼厲害,所以我把我自己的那篇詠歎春色的散文撤了,把這兩篇稿子登在最顯眼的地方。篇幅剛好。”
“哎呀太好了!”同學們紛紛高興起來。
“嘉琪,你真能乾呢!你自己跑去印刷廠和他們談啊!”程嘉偉跑上去驚奇的看著妹妹。
程嘉琪得意的笑著撅撅鼻子,一昂頭說“你現在才知道麼?”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一甩頭眼角掃到坐在長桌另一頭的瑞康,他正帶著漂亮的微笑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欣賞,還有些仰慕,眼底的那麼一絲哀愁,讓他看上去更是迷人。她又幫了他,又替他解了圍,瑞康有些疑惑,嘉琪的存在簡直就像是老天派給他的天兵天將,每一次他有困難或者需要幫助她總是像一場及時雨一般替他解圍。
她見他注視著自己,不由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去,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眾人兩頭一看,都立刻心知肚明。黃一生立馬起哄笑道“哎哎哎,大家識相點啊!該乾嘛乾嘛!”
程嘉偉拍了他一下笑道“喂,兄弟,你的觀察力越來越強了啊,走走走,我們去談談你那篇關於華北自治的文稿去,子言,你也彆杵在那了,過來替他改改稿子。”
徐子言暗暗一笑,拍了拍瑞康的肩頭,走去加入程嘉偉和黃一生。
幾個女生也是嬉笑著或拉或推程嘉琪往瑞康身邊走去,他兩的戀情和婚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看著她翩然朝自己走來,瑞康的雙手不停的捏著一直鉛筆來回的轉來轉去,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眼底的那一絲哀愁突然在臉上擴散開來,他的眼睛是看著她,但是視線卻似乎穿過了她的身體,投向不知名的遠方。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輕輕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嘗試把他的視線拉回來。
他一怔,發現自己的恍惚,有些抱歉,把注意力收了回來,微笑說“真是謝謝你,又一次替我解決了難題。”
“你真客氣。”
他不知道要怎麼接她的話,自己很客氣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那麼的客氣?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和未婚妻說話是不應該這麼客氣的,想想如果是若君在自己麵前,自己可能會調笑她變成了花木蘭,或者抱著她在屋內轉圈,是不是這樣才是正常?可是他對著嘉琪卻說不出也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