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誌一把將他從地上揪起來,拿出兩根“金條”在他眼前晃了晃,凶狠的說“你他娘的缺德事做多了,今晚上讓你做一次好人,你做不做?嗯?”
金條在眼前,刀刃在脖子上,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馬七趕緊點頭如搗蒜般“做,做,做……”
“我告訴你,今晚你棄暗投明,幫我們救人,這兩根金條就是你的報酬,將來你吃香的喝辣的,做你的大爺去,如果你露出一點馬腳,讓我外甥少了一根頭發,我就讓你和剛才那個一樣,死的很難看。我實話告訴你,老子我等今天等了十年了!你敢動歪腦子試試!嗯?”?說著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開了一刀口子。
馬七急的跪在地上,不停的說“爺爺啊,爺爺,我幫,我幫,跟著郭興全這些年我啥好都沒撈著,我一定幫你們把人救出來。放心!”
於是舒誌押著馬七,往村裡走去,若君在身後跟著。
馬七停下腳步,朝地下啐了一口,歎口氣說“孩子就綁在柱子上,我把他引開了,你們進去救人吧。今晚他媽的算我改邪歸正了。”
到了祠堂門口,舒誌躲到了牆後,若君則等在偏門旁,月色昏暗,隻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人影輪廓,馬七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讓自己定了定神,敲開了門。
“郭老大,我們回來了。”
門開了,郭興全歪著嘴,提著風燈出來,眯著眼,歪聲喪氣的說“你他娘的,現在才回來,錢到手了嗎?那娘們呢?”
“到手啦,吳三拿著呢,你看不就在那?”說著假裝指了指自己的身後,郭興全提起燈來往他身後一照,並沒有看到有人,正在疑惑,想要發問。突然身後一個高大的人影躥了出來,還未反應過來,一根拇指粗的麻繩已經勒住了他脖子,把他死死的往屋裡拖。
風燈掉在了地上,郭興全瞪著眼睛,張著嘴,雙手拚命的想要扒拉咽喉處的麻繩,雙腳不停的蹬。馬七也上來幫忙,把他摁倒在地。
瞬間郭興全已經吐出了舌頭,快要憋死,孟舒誌突然鬆了下手中的力量,拿出兩根金條扔給馬七,說“我和他的帳還沒算完,讓他這麼死也太便宜他了,你滾吧,以後彆讓我看到你,滾!”
馬七拿了“金條”,哪裡還管郭興全的死活,加上他畏懼孟舒誌的勇猛,趕緊抱著“金條”連滾帶爬的走了。
若君此時已經從偏門走到了祠堂裡,在祠堂中央的一根柱子上找到了被鏈子鎖著手腳,膠布封著嘴巴的念安。
若君趕緊把他嘴巴上的膠布撕了。
“娘!”念安喊,雖然他被嚇壞了,眼中含著淚水,緊緊呡著嘴唇,卻並沒有大聲哭泣,兩條濃濃的俊眉緊緊的蹙著,那勇敢的樣子和瑞康像極了。
若君心疼的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不停的親吻他的小臉。他是她的命,她的魂啊。
但是他手腳上的鐵鎖依然沒法打開,若君正要叫孟舒誌,舒誌已經將郭興全像拖死豬一樣的拖了進來。
舒誌鬆開手上的繩索,郭興全半天緩過氣來,舒誌一腳踢在他的腰間,在他身上摸出一串鑰匙,扔給了若君,喘著氣說“試試。”
若君趕緊打開念安手腳上的鎖鏈,將他抱起來。
那郭興全躺在地上,斜眼看到若君,竟然還咧開嘴笑,一邊咳一邊戲謔“大少奶奶……你終於是得償所願和你的小叔子生了這孽種……嗬嗬……我……我可是一直都想著你的呢……哈哈……”
他知道今晚落在孟舒誌手上,難逃一死,索性胡說八道起來,舒誌蹲下身子一拳打在他嘴上,頓時兩顆門牙被打飛了,滿嘴都是的血,卻還在那變態的笑著。
若君緊緊抱著念安,不理會他,隻是問舒誌“舒誌,你打算怎麼處理這狗東西?”
舒誌早就怒火中燒,兩條墨黑的濃眉緊緊絞在一起“姐,你抱念安出去,但是彆出祠堂,外麵危險,我要在這裡和著狗娘養的東西算算帳!”
“好!”想起洵美,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念安的遭遇,她對眼前這個像蛆蟲一樣的男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抱著念安走出大廳。
郭興全將嘴裡的血水吐了出來,想爬起來,卻又被孟舒誌一腳踹在地上。十年了,郭興全也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哪裡能和孟舒誌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較勁。
“你想怎麼樣?”郭興全冷冷的看著孟舒誌。
舒誌揚了揚手中的明晃晃的匕首,在郭興全身邊繞著圈子。
“怎麼樣?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十年前在周家大院,你殺了我妹妹,這條人命,你總得還吧。”
“嗬嗬,沒想到,你這野種也能活到今天,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初就該讓日本人在周家大開殺戒,斬草除根。”郭興全咬著牙狠狠道。
舒誌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他下巴上“你殺我妹妹,侮辱我姐姐,綁架我外甥,還他媽的給日本人當狗,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豬狗不如的人?我今天殺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說著舉起刀來就要砍下去,誰知道,不知何時,郭興全手上也多了一把小匕首,朝他的喉嚨回來,舒誌完全沒想到,也完全沒有防備,隻是本能的往後一躲,但是肩膀上已經吃了他一刀,好在此時是冬天,衣服穿的厚,但是棉衣依然被割破,鮮血滲了出來。
郭興全逞次空隙,趕緊爬起身,拔腿就要跑,但是他畢竟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剛才又被舒誌又打又踹的,才走兩步一個趔趄,騰騰騰的往門外衝出去,又被門檻絆了一下,狼狽的摔倒在地上,下巴重重的磕在地上。
這或許就叫天道輪回,報應有數了,舒誌蹭的翻身起來,衝了上去,對準他的心臟,一刀紮了下去。
鮮血飛濺出來,舒誌還不解恨,又連連刺了七八刀,直到郭興全凸著眼睛,歪著眼睛,口中吐著鮮血,氣絕身亡為止。一條邪惡的生命終於結束了。
舒誌拿著血淋淋的匕首,捂著肩頭的傷口,快步走了出來,護著若君母子匆匆離開,到村口時,若君突然奪過他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走到那口枯井旁,扔了下去。
舒誌一手抱著念安,一手拉著若君,在昏暗的月色的掩護下,終於平安的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