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明天回公司吧,讓ary把工作交接一下。”
“唔。好。”
兩人沉悶的吃完了一頓飯,並肩走向海邊的停車場,兩人的腳步都很慢,往梁誌宏的小轎車走去,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大海的潮聲,唰唰的衝刷著海岸,拍打著礁石,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除了路燈光照耀到的海岸能看到白色的海沫在沙灘上冒起又消失又慢慢的被沙灘吸了進去,其餘的海麵已經一片漆黑,隻有遠處點點的漁光。
“去海邊走走好嗎?”他還是提議了。
“好。”她的心中還是有些開心和期待的。
兩人沿著沙灘慢慢走著,互有心事。
“我沒有追求過人,也沒有談過戀愛。嗬嗬。”他自嘲的低下頭,與平時在辦公室裡,精明能乾,雷厲風行,沉著果敢的樣子完全不同。
“那你和你太太……?”
梁誌宏麵朝著漆黑的海麵,迎著海風,搖搖頭,開始講起了自己故事“我十六歲那年得了一場大病,病的快死了,家裡為了給我衝喜,給我娶的。她比我大八歲,裹著小腳,傳統而守舊,我稀裡糊塗的被穿上新郎服,稀裡糊塗的被拉去拜堂,稀裡糊塗的被推進洞房……她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是我家裡的大功臣。
十八歲那年,我外出念書,從此就離開了家裡。你哥哥被我家人救起的那年,是我出門後第一次回家,其實那次我回家是想回去離婚的。
可是話一出口,我立刻變成了全家的反叛,他們把我鎖在家裡,把我關了整整一個月,最後卻是她把我放了出去。我很感動,無法再要求離婚,於是隻得再次遠離。我去了上海,學習,打工,後來又到了香港投奔我的親戚。
後來我遇到了你,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特彆。你的條件那麼好,居然那樣的主動的爭取在我這個茅簷草舍的小公司裡工作,嗬嗬,我覺得你實在很奇怪。而且你拿著那麼少的工資,卻工作的那樣賣力,我覺得很不解,後來,我發覺你的眼神中總有一抹悲傷,我想你是為了逃避痛苦而拚命的工作的,是嗎?”
梁誌宏一口氣說了那麼許多,讓程嘉琪很是吃驚,她也望著漆黑一片的海麵,聽著海潮的節拍聲,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笑說道“你們男人都喜歡逃跑,留下女人獨守空房。你說的對,我拚命工作是想要逃避痛苦,因為我也和你的妻子一樣,有一個逃跑的丈夫。”
梁誌宏點點頭“我明白,所以你會鄙視我是嗎?”
“你是我老板,其實你不用對我說的私事。你可以繼續保密的。”程嘉琪冷冷說道。
“是的,可是我還是告訴了你。因為我想你知道。”
“為什麼?我已經經曆了一次背叛,被拋棄的婚姻,難道我還要再嫁一個會背叛妻子,會拋棄妻子的男人?我瘋了嗎?”她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聲量,氣的雙手插在胸前。
“你的丈夫要逃離的不是你,是你們的婚姻,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我們的痛苦你們能理解多少?責任,道義,禮教,層層疊疊猶如大山一般壓在男人肩上,我們也會被壓垮,也會被摧毀的。”
“那女人呢?你們一走了之,留下的是愛你們的女人獨守空房……”程嘉琪心中厭惡這個話題,因為她自身就是受害者,她心中的傷口再次被撕開,痛苦的擺擺手“彆說了,梁先生,你不明白我心裡的傷口有多深。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會準時上班。”
她蹙著眉,甩頭離去,她怕再說下去,自己就要再次被拋進深淵,但是她的手腕被他緊緊抓住,她被他拉了回來。
沙灘的沙子軟軟的,她穿著高跟鞋,本來就吃不住力,走路都得小心翼翼,被梁誌宏這麼一拉,重心不穩,一下就倒在了他懷裡,他順勢摟住她的腰。
她抬頭看著他,他眉峰緊鎖,往日裡的理智精明銳利都不見了,眼中隻是一片柔情和慌亂。她害怕的推開他,他鬆開了她的腰,卻沒有放開她的手腕。
“梁先生,你是我老板……”
“是,我是你老板,我現在就命令你,聽我把話說完。”他拉著她,走到一塊岩石旁,讓她坐在上麵,自己蹲了下來,輕輕的把她那早就盛滿了黃沙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倒出了沙子,他就把她的鞋子拎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奇怪的看著他,他是她的老板,居然會蹲下身子來,為自己脫鞋,梁誌宏站起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吸了口氣說道“我不是要和你討論男人和女人誰對誰錯。咳……為什麼,為什麼愛錯了就不能重新選擇呢?為什麼不去試試和愛你的男人在一起?你的丈夫拋下你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不愛你!”
“我知道。”嘉琪痛苦的吸了口氣。
“知道為什麼我讓你去培訓班嗎?”
“為什麼?”嘉琪疑惑的看著他。
“因為我害怕。”
“怕什麼?”
“嗬嗬,怕你。”他靠在大岩石上,看著海麵“我被你吸引,無法專心工作,你走到哪我的眼睛就會跟到哪,哪怕我強迫自己不看你,可是我的心依然跟著你,再這樣下去,公司就要關門了。”
嘉琪的心突突的跳起來,他是在像自己表白嗎?是嗎?他是在追求自己嗎?是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麼多年來,自己被瑞康漠視,排斥,冷落,她早就忘了自己其實是個很美麗動人的女子,她也不再相信自己是可以吸引男人的,她驚訝的看著梁誌宏。她沉默著,靜靜聽他繼續表白。
“我看得出那段時間,你很沮喪,很難過,我猜想你是和你的先生之間有了大問題。可是我不敢過問,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他頓了一下,蹙著眉搖頭,他實在是不會談戀愛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良久,程嘉琪才緩緩的明白過來“你……是說你喜歡我?”
他為她的遲鈍覺得哭笑不得“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