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眾人聽著印光的敘述,時而嗟歎,時而唏噓,時而嘖嘖稱奇,原本不消半個時辰的路程,等他們走到時卻已是將近巳時。
眼見著將軍府就在眼前,印光加快了腳程,推開府門,繞過屏風,便欲朝著內院走去。
可身後的文清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半張著嘴,朝大殿上指去。
印光隨著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大殿之上停靠著兩口棺材,整個殿內一片縞素,柳無才正攙著穿著麻衣的虛雲在靈前上香。
眾人見狀慌忙三步並兩步的上到殿內,隻見身著婚服的薛定波、鄭嫣二人正安靜的躺在棺材裡,似乎前塵往事終於落定了,麵容安詳而平靜。
“師父”,印光看著虛雲蒼老的軀體內心隱隱似有針戳。
虛雲微微回首,看著殿內眾人,微笑道“既然來了,就上柱香吧。”
印光愣著不動,反倒是一燈先上前接過了虛雲手中燃著的香,對著棺材深深鞠了三躬。
倉靈派諸人也跟隨一燈一一焚香行禮,以表尊重,就連蛭妖也有一樣學一樣地鞠了三躬。
印光似乎也釋然了,撥弄著念珠,在一旁念起了往生咒。
眼見諸事已了,一燈便欲帶著弟子們辭彆印光,繼續往朔方行進。
印光見文清似乎有話要說,率先說道“待我了卻寺中之事,我便會離開,你放心。”說著他衝著文清微微一笑。
“走吧,我們已耽擱了不少時辰了。”一燈說著便喚出命劍。
“我還有些事”,葉玄離站在一燈背後說道。
一燈一回身正對上葉玄離澄澈的目光,忽然一愣,仿佛眼前站著的小人兒是一塵。
“琉璃盞中的血我用了,虯龍佩我收了,我得留下了卻鄭嫣欠的債。”葉玄離望著一燈說道。
“也罷”,一燈不再說什麼便走出大殿,“你處理完及時趕上。”
“一燈大師”,林逍見葉玄離如此堅決,叫住一燈說道“請大師準許我陪師妹留下一同處理諸事。”
一燈聽罷站住身,卻是頭也不回的點了點頭招呼其他人準備禦劍啟程。
“師父,我也···”文清話還沒說完便被文遠捂住了嘴。
“你也什麼”,文遠衝著文清嚴肅的說道“咱們已經耽擱了一日的路程,後麵非得要日夜兼程方可趕上春日宴。你若是在此處多留幾日,怕是春日宴也不必參加了,直接回倉靈倒是省事的很。”
文清無話,隻是回頭望了一眼印光,便無奈喚出命劍。
“林師弟、葉師妹,你們結束了也快些追上來吧,春日宴不好遲到的。”文遠站在命劍之上,回頭看著林逍與葉玄離說道。
“多謝師兄,我們會的。”林逍對著文遠俯身作揖道。
後麵的幾日,柳無才日日陪著虛雲守在靈前,隻等著七日後將二人合葬了,便一同找處閒散地方歸隱;印光白日裡帶著葉玄離與林逍去禪院之中給人還願解簽,忙了三日功夫也算是結束了,他同大光寺的主持辭彆,說想尋著師父的足跡四處遊曆看看,主持準了;血符一事了結後,葉玄離與林逍也準備此日清晨便啟程上路赴宴了。
這福臨鎮的最後一夜,葉玄離坐在案前翻出眾生般若錄中虯龍佩的一夜,癡癡看了許久。
這冊子本是一塵在她臨下山之前交給她的,一塵同她說,她有段往事記憶封存在這冊子的扉頁,若是下山路上有所機緣造化,尋找了與自己有感應的靈器,或可一見;若是她不想知道前程過往,也可借這冊子寫些心得感悟。
葉玄離此刻提筆,想寫些什麼在虯龍佩這頁,可想想又不知如何下筆,最後隻留下了七個字從來歲月似翻書。
諸人陪著虛雲